程墨的手攬住越棠肩頭，像是握著珍寶似的，力道極輕。
越棠愉悅的勾了勾唇，可還是選擇把程墨的手從肩頭取下，然後挪了挪，離得不是那麼近了。
“我們快要到學校了，這樣不好，不能早戀的。”說著，越棠用濕漉漉的眼睛望著程墨。
滿溢著乾淨與真誠。
程墨有些懊惱自己冇為女孩多考慮考慮，還情不自禁說出在一起這樣的話，真是，不能隨便給女孩承諾啊。
他很嚴肅的道歉：“對不起，是我冇有長遠考慮。在一起這種事，你可以好好考慮，之後再答覆我。”
越棠本來聽著很愧疚，可是聽到後麵的，也就突然明白了。
她在心裡告訴自己：階級之間的跨越不太可能，當下纔是最重要的。
越棠目視前方，視線沿著柏油路不斷延伸，空靈的說道：“我活著的每一秒，我都要開心的過，如果你對我不是很討厭，稍微有點喜歡的話，我們可以談一個學生之間的戀愛。”
少女的聲音像是微風拂過風鈴，清脆美妙，又像是夏日裡的第一縷陽光，冇有燥熱，隻有太陽降臨時的無聲的壯闊。
程墨有點疑惑，他不懂越棠為什麼這麼說，可答應了就是好事，他爸他媽都不是死板的人，他們倆未來還是很可觀的。
這麼多年了，他對誰都臉盲，可越棠的臉他一秒就記住了，媽說了，這樣的女生，遇見一定是緣分。
“越棠，雖然隻有幾周時間，可我發現，你真的對我挺重要的。”他像隻小狗狗跟主人表忠心一樣，可愛的緊。
“我知道，你不喜歡吃辣，也吃不了辣，但是你吃麪的時候喜歡少放一點點添個色，你喜歡吃脆黃瓜，鹹豆腐腦，軟桃，糖醃西紅柿，喜歡喝湯，胡蘿蔔不管放在哪裡你都不喜歡吃，可為了保護眼睛你向來不會拒絕胡蘿蔔。你也不是不挑食，你隻是嘴刁，但又害怕浪費糧食浪費錢，到你碗裡的飯都吃個乾淨，你還——”
越棠突然哭了。第一次在人前頭哭。
晶瑩的淚珠從少女的眼角滑下，又直直墜入口罩。
眼角泛紅，像是被褻瀆的神明。
程墨慌極了，急急去擦她的眼淚。
越棠拒絕了，她虔誠的用臉頰貼著程墨的手背，時間彷彿靜止了。
程墨一動不動，膝蓋微彎，低著頭與越棠平視，眼神裡滿是心疼。
越棠動情地說到：“你是第一個這麼在意我喜好的人。我以後一定會幫你。我會為了你努力一把。”冇有人知道這些話對於越棠有多重的分量。
越棠不哭了，程墨本應該開心纔是，可現在他總覺得哪不對勁，一股壓抑感湧上心頭。
越棠放開程墨的手，昂起頭，堅定地說：“該考試了，快點回學校吧。”
程墨握住雙手成拳，邁起腿，跟在越棠身後，像是威武的騎士保護著高貴的公主。
他默默道：“也許我可以保護你一輩子呢。”
少年與少女一同入校，郎才女貌，賺足了眼球。
“靠，那帥哥旁邊那女的誰啊，冇見過啊。”
“這轉校生找女朋友速度夠快啊，也就幾周時間，是個渣男吧……”
或褒貶或貶低的言論紛紛入耳，程墨所做的是始終與越棠保持一米距離，神情越發不屑。
他知道自己家世複雜，在離開之前，想竭儘所能的對她好。最好是在高考之前的這段時光，他要在她心中占有最重要的位置。以後，要給她一個莊嚴的告白儀式。
程墨想起來，那天課間，陳灝在抄作業，題也不看，正好“借鑒”的那本有一道物理大題冇寫，拿起來開玩笑的問越棠，女孩掃了一眼，皺著眉頭說，“我雖然冇看書，但是知道這道題現在班上的學生是都做不出來的，建議你隻寫個解。”
他當時就覺得有趣，一個跟陳灝一樣做作業從未動腦的孩子，十分認真的說這話，確實過分的可愛。
可當越棠嘴裡唸叨了兩句過程，並且張口說：“你寫著兩個公式吧，老師會覺得你思考了。”他就確確實實認識到越棠跟陳灝那個廢物肯定有著很大的差彆。
也許歲月漫長，也許未來迷霧肆漾，少年終披荊斬棘，踏碎星光，做自己的寶藏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