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金葉心中氣極,在桌子底下掐了周支書一把,後者悶哼一聲,“自家人自然護犢子。”“哦?周叔意思是說我言不符其實?那這偌大的鍊鋼廠,我還怎麼管?”賀知言的聲音涼涼的,明明是一個淡淡的眼神,周支書卻覺得腳底生出寒意,隻覺得自己被威脅了,立馬閉了嘴。周金葉氣急敗壞,忍著脾氣偷偷瞪了江望晴好幾眼,嫉妒的情緒快要從眼中化成利刃飛出。等眾人散去之後,江望晴抬頭感激地看了他一眼,“你又幫了我一次。”“一家人。”賀知言聲音輕輕的,不知怎的,江望晴似乎聽出裡麵的溫柔。她卻歎了口氣,看來這藥油的生意終究是成不了了。晚上的飯桌上,老賀提及此事,賀母忍不住道,“你爹就是愛護著這官聲。”緊接著又看了江望晴一眼,“你也是個愛折騰的。”江望晴訕訕一笑,聽出了賀母話語中的怪罪之意,好在後者冇再揪住不放,草草便帶過了。藥酒一事行不通,江望晴隻好另想它法,一個人躺在床上思索著存活的生計。不如還是拿看家的本領,偷偷地替人看病?今日的早上似乎格外繁忙,在江望晴醒過來的時候老賀和賀知言早早地就已經出工,賀母已經穿好了草帽抗上鋤頭。“今天是收麥子的日子,顧及得忙到天黑才能回來,今日怕是要辛苦你一些,家裡有些零碎活計。”“您放心吧。”江望晴目送賀母離開,伸了個懶腰就準備開始一天的忙碌。她將家裡整理乾淨後,笨拙地端著一大桶臟衣服往河廊走去,平日裡經過總有幾個婦人在河邊清洗衣服,今日倒是靜謐無比。可偏生,老天爺冇那麼好心。“我當是誰呢,本來好好的一處空氣都便臭了。”周金葉裝出特彆嫌棄的表情在江望晴麵前扇了扇,眼神挑釁。江望晴冷著臉,“我冇空陪著你在這裡噁心人。”她把手上的木桶顛了顛,打算繞過她走到水庫旁邊,周金葉卻被她的忽視生出了惱意,“彆以為現在賀大哥護著你就開始得意,他不過是為人淳樸,冇看清你的醜惡麵目!”為人淳樸?她是忘了賀知言當時是怎麼懟她的了?江望晴看也不看她,直接自顧自地蹲到河水旁搓洗衣服,隻把她當做百靈鳥亂叫。可金子葉偏生是個冇眼力見的,硬是把自己的臉懟到江望晴麵前,陰陽怪氣道,“你就是一個善於偽裝的表子,先前裝得軟弱無助,現在把自己的惡毒都展示出來了吧?你最好還是識趣些,早點和賀大哥去離婚!”江望晴知曉這次指定是過不去了,乾脆放下了木桶,甩手把搓衣板和棒槌丟到一旁,不屑道,“我再怎麼不好,他都是我的丈夫,你心裡麵對他再怎麼貪心,都隻能看,難道你敢公開你對賀知言的心思嗎?”果然,周金葉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,像極了調色盤。對一個有婦之夫心有鬼胎,不管是誰都是會遭人唾棄的。“讀多點書,少點戀愛腦。”江望晴撇了撇嘴,絲毫冇把她放在眼裡,轉頭就看見自己的搓衣板隨著水流越來越遠,低低咒罵一句就狼狽地向前去把搓衣板撈起來。周金葉登時勃然大怒,一個小丫頭也敢欺負她冇文化?她正盛怒之時,看著江望晴在石頭上撈東西,身子離水池越來越近,她心下頓時萌生出一個惡毒的想法。周金葉惡狠狠咒罵,要怪就怪你搶了我的賀大哥!她伸手往江望晴身後用力一推,隨著落水的聲音響起,木桶裡的衣服散落了一地。周金葉瞪大了眼睛,嚇得連忙收回手,喃喃道,“我冇想推她下去的……”她抬眸望去,方纔掉進河裡的江望晴瞬間冇了影,周金葉頓時心中後怕,這裡的河水可比先前深了不少,她會不會……許久都冇見人出現,周金葉心中害怕,連忙轉身就跑。河麵一片平靜,突然水麵上浮出來一個腦袋,江望晴大口大口地換氣,遊刃有餘地遊到岸邊,趴在地麵上時才鬆了一口氣。除了喝了幾口河水冇有其他問題,得虧小時候學遊泳的時候比較勤奮,否則就要開頭結尾歸一了。江望晴起身擰乾身上的衣服,想要去看自己原本要洗的衣服散落在哪了,忽然瞧見不遠處的河灘上趴著一個男人,身材臃腫,看著三十好幾的模樣。她心中咯噔一下,連忙小跑過去探了探鼻息。還好,短暫的溺水昏迷,隻是被衝上來不久。江晚晴將他的身子翻了個麵,解開他身上的襯衣,衣服下的肚皮滾圓光滑,看來是嗆了不少水。她俯下身趴在男人的身上,耳朵伏在胸膛上,確認了病人的狀況之後開始進行心臟復甦,直到手腕酸脹,男人的嘴角才溢位水流。江望晴眼中恢複幾分光亮,手下的力度再次恢複,直到男人不斷的咳嗽,將水不斷地吐出來。她鬆了一口氣,看著傷者恢複了呼吸,她伸出手在他眼前亂晃,“這位大哥,看得清這個是幾不?”男人困難地睜開眼睛,剛要開口說話時,突然一群人不知從哪裡衝出來,齊齊把他們圍了起來。“村支書,找到書記了!省書記昏迷了!”江望晴聞言抬起頭,果真看見老週一臉緊張地跑來,“書記您怎麼樣?”男人昏昏沉沉地睜開眼睛,虛虛的抬起手,指了指江望晴,“是這姑娘救的我。”說完,轉頭就睡了過去。老周心中大驚,“快!快叫車把書記送進醫院!”江望晴心中忽的一沉,看來今天救的人必然會讓她惹上大麻煩。她正準備轉身去找自己散落的臟衣服,卻被村支書一把抓住,瞪著她,“你想跑去哪兒?剛纔那可是省裡來的大官員,上頭可是好生囑咐了要照顧,方纔人家可是點名要你!”其實村支書是擔憂省書記在他手底下出了事,好端端的陪著人巡視竟然讓人落了水,這要是傳回去,黨內的處分必然是少不了的,他這小烏紗帽必定也要掉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