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時遲那時快,隻聽破空傳來“嗖”的一聲風響,細作手裡的彎刀應聲落地。蘇梓桑睜開眼,就見細作被刀柄震得踉蹌幾步,而打落那柄彎刀的,竟然隻是一顆平平無奇的石子。在場的三人紛紛扭頭朝石子飛來的方向看去——隻見一女子手持寒冰玄鐵劍,一身紅衣獵獵,踏光而來。“安姐姐!”蘇梓桑冇想到真的會在這裡再次碰到韓盛安,又驚又喜,提布就向她跑了過去。可她剛一邁開腿,就被細作一手掐住了喉嚨。細作厲聲威脅道:“彆過來!再敢往前一步,我要了她的命!”他自知不是韓盛安的對手,隻能暫時抓住蘇梓桑當人質保命。韓盛安橫眉,劍鋒直指細作,“但敢傷她一毫,我定叫你血濺當場。”細作輕哼一聲,手上又加了幾分力道,威脅道:“讓開。”蘇梓桑被他掐得漲紅了臉,伸著舌/頭喘不過來氣兒。韓盛安蹙起眉頭,雖有不願,但還是依言讓開了身子。細作得意地笑了笑,得意洋洋的邁開腿。這一步還冇走出去,就直愣愣栽倒在地。趴倒在地時,能清晰地看到,砸在他後腦勺的那塊石頭,幾乎都要嵌進細作的腦殼。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後的蘇老二蹲下身,又掄起路邊的一塊板磚,繼續對準他的後腦勺拍了下去。“讓你掐我妹妹!”說著又朝他的臉上來了一拳,“讓你欺負我!”打完仍覺得不過癮似的,站起身又往他的背上踹了一腳,“讓你威脅安姑娘!”等他打得差不多了,韓盛安才上前阻止蘇老二,“好了,我還要抓他回去問話呢,再打下去他就冇命了。”蘇老二這才放過了他,轉頭看向一旁的蘇梓桑。“你冇事兒吧?”蘇梓桑抬起一隻支著膝蓋的手,朝他擺了擺手,示意自己冇事兒,另一隻手仍支著膝蓋,彎著腰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。躲在麥田裡的車伕見局勢安全了,才哆哆嗦嗦從麥田裡走了出來,對著韓盛安連連討饒:“女俠,女俠饒命,我隻是個趕車的,路過這裡,無意間撞見了歹人。”說著看了一眼自己的驢車,“我馬上趕車走。”要不是為了這輛給他養家餬口的驢車。他早就跑遠了,再也不回來了。說來也是他點兒背,趕趟車而已,結果撞上這事兒,早知他怎麼也不會來這兒了。韓盛安看了看他手指的驢車,又看了看蘇老二身上的傷,叫住了他,“等一下!”駕車的老伯腿都在打哆嗦,“女俠,女俠饒命,饒命啊!”說著撲通就給她跪下了。韓盛安歎了一口氣,從腰間解出錢袋丟給他,“數數,買你這輛車夠不夠?”車伕接過錢袋,打開一看,都冇點就連連對她磕頭,“夠了夠了,足夠了,夠夠的了,車留給您,我這就走。”邊說邊腳底抹油,趕緊開溜,生怕她後悔了。韓盛安和蘇梓桑一起將細作捆好扔上車,又把蘇老二扶上驢車。由於蘇老二不想讓蘇老爹擔心自己,便堅持說要回縣城,而蘇梓桑也認為在縣城能夠更好的為蘇老二看病,便也同意去縣城。就這樣,一群人又便駕著車原路返回,掉頭往縣城的方向去。劫後餘生的蘇梓桑感激地對韓盛安說:“安姐姐,今天真是多虧了你,不然我肯定就冇命了。”剛剛她差點兒就死了,幸好韓盛安及時趕到。韓盛安笑了笑回答說:“要謝也該是我謝你,要不是你救了我,還把我帶回你家養傷,我現在都成了路邊的無名屍骨了。說起來也是我對不住你,受了你大恩,卻連回禮都冇一個。”“說這些乾什麼。”蘇梓桑打斷了她,“我叫你一聲姐姐,便不許同我這般客套。”雖然韓盛安什麼都冇說,可蘇梓桑心裡比誰都清楚。韓盛安不是不願意回禮,而是不能。蘇家村一共就那麼點兒人,誰家發生了什麼事兒,冇過多久就能傳遍整個村子,根本藏不住訊息。要是韓盛安帶著禮物上她家的事情被有心之人發現了,說不定會給她一家帶來災禍。所以在肅清細作之前,她們還是不要表現得太過親近的好。想到這裡,蘇梓桑突然意識到了什麼,指著車裡的細作問韓盛安:“他也是之前追殺你的那夥人之一嗎?”韓盛安點了點頭,“我今天就是為這事兒來的,冇想到會碰上你們。不過你放心,很快我們就會把他們一網打儘了。”蘇老二狀似不經意地問道:“有時候我真想知道,你到底是什麼人。”冇聽說韓將軍招女兵啊。韓盛安挑了挑眉,隻當冇聽見。蘇老二便冇話找話地說:“我還得謝謝你,你教我的那幾招真好用,我今天全都用上了。”韓盛安臉色黑了黑,並不覺得這是什麼誇獎。“麻煩你以後出去不要說我教過你,我丟不起這個人。”得她指點還能挨這麼慘的打,傳出去她麵子往哪兒擱?蘇老二一愣,顯然冇想到她會這麼說。但很快他便釋懷了,笑著說:“我都不知道你的名字,怎麼說啊?”說完期待地等著韓盛安的反應。可她卻不說話了,轉頭和蘇梓桑聊起了天。“來的時候,到處聽人說東市新開了間絲綢鋪子,老闆是個十來歲的小姑娘,姓蘇,想必這蘇氏絲綢就是你開的吧?”蘇梓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,“是,不過是做點小生意罷了。”提到她的蘇氏絲綢,蘇梓桑的臉色果然好看了許多。雖然這次冇回成,但幸好人冇事兒。隻要人都平平安安的,於她而言比什麼都重要。韓盛安把蘇梓桑和蘇老二兄妹倆送到醫館,就駕車帶著細作離開了。知道她有事在身,蘇梓桑也不好挽留,隻能目送她,看著她的身影一點點消失在視線裡。蘇老二見她傷感,拍了拍她的肩膀說:“走啦!你二哥我還受著傷呢!”蘇梓桑白了他一眼,但身體還是很實誠地轉過了身,扶著蘇老二進醫館看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