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彙,迸發出不一樣的火花,紀白染意識到方纔的話不太禮貌。“抱歉厲先生,我……”紀白染起身正要解釋,厲墨北舉起骨節分明的手,示意她不用解釋。“舅舅!”厲星辰看見厲墨北來了,叫了他一聲,便朝他跑去,“舅舅偷聽我們講話是不是?”童言無忌,厲墨北卻冇有否認,而是露出難得的親和神色,摸了摸厲星辰的腦袋。“厲先生你不是在書房與雲小姐議事嗎?”紀白染好奇問道,她微微歪頭詢問著,一雙清澈的眸子忽閃。厲墨北抬起眸子看向她,眼中的神色晦暗不明:“我不喜歡跟她待在一起,讓管家單獨給她收拾了一個書房研究病情。”厲星辰看看這個看看那個,覺得自己在這裡好像有些多餘,便跑回自己房間。“星辰還蠻活潑的。”紀白染不知道接著說什麼,便微微垂著頭,前言不搭後語地說道。厲墨北倒是十分放鬆,斜靠在房門上,目光越過紀白染,看見她身後的一遝厚紙。“那是什麼?”厲墨北好奇問道,他側過頭看過去,露出刀削般的下頜線。紀白染聽到這話轉身看去,隨手拿起一遝說道:“這些都是星辰的病理報告。”她說這話時,眼裡是認真專注的神色,如瀑的青絲規規矩矩束在腦後,露出白皙纖細的脖頸,鼻梁上架著半框眼鏡,儼然透出一股子書香氣息。咋一看還以為是在學校裡搞科研的大學生。紀白染感受到了厲墨北的目光,向他看去。男人慵懶地靠著一旁,兩條修長的腿交疊,那張人神共憤的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神情,讓人移不開眼。不得不說厲墨北的皮囊真是好看。紀白染在心中默默說道,麵對這樣的皮囊,每天看著都能延年益壽。不過她也隻是敢在心中說,哪裡敢當厲墨北麵說。“方便給我看看嗎?”厲墨北薄唇一勾,直直地對上紀白染冷冽的目光。“可以。”紀白染伸出纖纖玉手,將厚厚的一遝報告遞到他麵前,“這個是這個月星辰的情況。”厲墨北將目光從她身上收回,放在手中的報告中,原本他以為紀白染隻是記流水賬。冇想到紀白染將厲星辰每一天的狀態詳細地記錄下來,就算一天冇有看見厲星辰,也會去問家中的傭人。而每次給厲星辰的用藥都精準到小數點,每一次服藥後的反應都詳細記錄。厲墨北冷酷的眉眼也慢慢柔和起來,他緩緩抬眼看向紀白染,她依舊靜靜地站在那裡,一副不爭不搶的模樣。可也隻有他知道,紀白染狠起來,比誰都要強。這樣柔情似水的佳人卻可以冷冽似冰。厲墨北不禁又對她多了幾分好奇,紀白染之前到底經曆了什麼,能讓她養成這樣的性格。“厲先生?”見厲墨北盯著自己,紀白染便有些不自在,喚了他幾聲,“厲先生,是有什麼問題嗎?”紀白染不禁奇怪,厲墨北為什麼總是用一種探究的目光看著她?她又不是文物,有什麼好研究的。“冇有。”厲墨北收回目光,淡淡地說道,接著將報告慢條斯理整理好,放回紀白染手中。她過報告,放在書桌一旁,而厲墨北遲遲不走,紀白染隻好說道,“厲先生,我需要一個人研究藥理。”聽到這話,厲墨北聳了聳肩,眼中儘是漫不經心,轉過身準備離開。紀白染看著他即將離開,便回到自己的椅子上繼續研究藥理。她現在研究到了關鍵時刻,不能出什麼差錯。看著紙上密密麻麻的藥名,紀白染覺得有些頭疼,但是一想到厲星辰那白白淨淨的小臉,用軟軟糯糯的奶音叫她舅媽,又立馬有了十足的動力。厲墨北卻冇有立刻抬步離開,而是轉身看著她專注寫字的模樣。午後的陽光恰到好處地散滿了書桌,也給紀白染鍍上一層柔光,她整個人沐浴在陽光裡,宛若人間仙子一般。看著她如此專注,厲墨北放輕腳步離開,還不忘將門帶上。他一離開房間,等待多時的厲星辰就撲了過來。“舅舅!”這小鬼怎麼還學會了蹲點。看著眼前小大人一般的外甥,厲墨北摸了摸光潔的下巴:“你在這裡做什麼,不會是專門等舅舅吧。”厲星辰聽到這話,不好意思地笑了笑,“舅舅知道還問我,我想跟舅舅商量一個事情。”“什麼事情?”厲墨北半蹲下來與厲星辰平視,看著這雙與姐姐有幾分相似的眉眼,他總是不忍大聲斥責他。“舅舅和我都不喜歡雲煙,所以能不能隻讓舅媽給我治病啊。”厲星辰的小手摳了摳衣角,有些緊張地問道。他很少求厲墨北什麼事情,畢竟他的心智比一般孩子成熟了很多,而且厲墨北在物質上從來冇有苛待過他。聽到這話,厲墨北不可置否地皺了皺眉頭,其他的事情他都可以依厲星辰,但偏偏治病這事,厲墨北需要試過所有可能,包括雲煙與她身後的雲家。“不行。”厲墨北毫不留情拒絕,“她說不定也有治療你的辦法,舅舅不能放棄任何一個辦法。”“好吧。”厲星辰有些落寞,扁了扁小嘴,但他還是很乖巧地說道,“我知道舅舅是為了我好,但是你千萬不能讓舅媽傷心。”“媽媽以前也跟我說過,男孩子不能讓女孩子傷心。”厲星辰一字一句地說道,亮晶晶的眸子裡全是真誠。聽到這話,厲墨北愣住了,姐姐的音容笑貌彷彿還在眼前,而現在她隻留下了厲星辰,想到這裡,厲墨北心中難掩哀傷。這時紀白染從房間裡走了出來,激動地表示她找到了治癒厲星辰的辦法。而厲墨北看著她的模樣上前抱住她:“紀小姐,你是否願意跟我一直在一起。”聽到這話,紀白染愣了愣,隨後在厲星辰一臉期待的目光下點了點頭。二人終於互表了心意,成為真正的愛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