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步,她就非常小心的防備著任何風吹草動,怎麼還是著了道,被人打昏,扔在了這裡呢?尹月傾想不明白,更多的是懊惱起來,連累了國師。尹月傾靠著冰冷的牆壁,牙齒緊緊咬住下唇,愣愣地盯著房間中央燃燒的那個火把,隻有用不斷的思考來分散注意力,才能忍受住來自寒冷的折磨。也不知道國師現在怎麼樣了?中間牢房角落處拱起的地板突然動了動,接著一個蓬亂的腦袋從裡麵鑽出來,使勁甩開粘在頭髮上的塵土。挺直的鼻子皺了皺,待看右側囚室中一個麵色慘白透青的女人時,深暗的眼眸頓時明亮起來。三兩下爬到木欄邊,輕聲喚道:“娘子!原來你在這裡!”尹月傾連忙轉頭看去,不太明亮的火光中,映入眼簾的是國師的臉。“國……國師,你冇事?”她有些不確定地問道。“嗯。”國師肯定地點點頭,眼睛和劍眉都彎了起來,整張臉愈加明媚燦爛,暖融人心。“你冇事真是太好了。”尹月傾控製住不知不覺就上揚的嘴角,輕聲道。“娘子怎麼樣?為何臉色如此蒼白?莫不是他們對你用了刑,你是不是受傷了?移過來點,讓我看看,娘子。”尹月傾隻覺國師的聲音清清朗朗,好像從雪山上流下的小溪,明澈見底。尹月傾搖了搖頭,撫上自己滾燙的額頭,歎了一聲,“我好像發燒了。”“怎麼會?”國師的眼神露出自責,“都是我連累了娘子。”“這關國師什麼事?是我執意要來,想見無業拍賣行主人的。”尹月傾道。國師搖了搖頭,對尹月傾道:“我跟無業拍賣行的主人有幾分私人恩怨,若不是我出現在了拍賣行……”“不用再說了,我對你們之間的私人恩怨冇有任何興趣。現在最重要的,我們還是想辦法逃離這裡吧。”尹月傾難受的咳嗽了兩聲,感覺身體越來越熱起來。國師失落的低下頭,很快又振作起來,堅定的看向尹月傾,“會離開這裡的,我一定會將你平安送回家。”尹月傾聞言看去,心裡不由悄悄生出了一絲感動,笑著點點頭:“謝謝。”“我想要的不是謝謝,我不是說過了,為何娘子總是不肯喚我七郎呢?”國師燦爛明媚的笑容黯淡下來。“那個……那個,還不是國師叫習慣了,七郎,有些不習慣喊出口。”她吞了吞口水,乾癟癟地道,“你的名字,楚逸,我不是也很少叫出來嗎?一個道理。”“楚逸,是南靈國皇帝賜給我的名字,我其實並不喜歡。”國師說道。“那國師真正的名字叫什麼?”尹月傾歪了歪頭。“七郎啊。”國師笑道。尹月傾扁扁嘴,便是不信。“這是真的,我的名字,比珍珠還真。”國師斬釘截鐵道。“好吧,七郎。”尹月傾莞爾一笑。“娘子,我在。”聽到尹月傾的呼喚,國師的眼睛閃爍著堅定的光芒,灰塵下俊美的臉蛋煥發出美麗的光芒。尹月傾不由看呆了幾分。可是滾燙的額頭,身體寒徹的冷。還是讓她的笑容凝固了起來。她感覺到一股冰寒蔓延到身軀,身體暖融的血液慢慢凝固,如同墜入一個冰窖。劇烈的絞痛隨著冰寒不斷重複而來,霎時讓她慘白了臉,渾身都冒出一層細細的冷汗。尹月傾靠著牆壁,翻了個身,朝向陰黑的牢壁,一動不動地蜷縮著,背對著國師,她不想讓他看到她的狼狽。尹月傾閉上眼睛,牙齒死死咬住下唇,竭力抑製痛苦的呻吟。“娘子,娘子,你怎麼了?”耳邊突然傳來清清朗朗,如同雪水融成的小溪般明澈見底的呼喚。那聲音近在咫尺,不大的音量帶著真摯的關切。尹月傾微微張開眼眸,銀色飄逸的長髮在有些恍惚的視野中晃動。她勉力抬起眼簾,看到了一張俊美臉龐。天生上翹的眉梢唇角染著淺淺笑意,微凹的黑曜石大眼盛滿了關心。是國師,才一會轉身功夫,他是如何做到來到她囚禁的房間的?尹月傾咧唇對他笑笑,僵硬無力的麵頰肌肉讓笑容變得有些扭曲難看。“冇……事……我冇事,不用……擔心。”國師擔憂的神情並冇有褪去,他不相信的搖了搖頭,舉起袖子輕輕拭去尹月傾額上的冷汗,“娘子騙我,你的額頭好燙,臉比雪還白,額上全是冷汗,把頭髮都浸濕了。”咳咳咳──咳咳咳──剛想開口的尹月傾,一陣劇烈的咳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