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剛纔郎中又特意叮囑趙川,“她可是我們鎮上無人敢惹的潑婦,冇理也能說成有理,一般人家都不願和她一般見識。這位兄弟,我知道你是好心做好事,可事到如今,冇必要和這種人糾纏。咱們主要是丟不起這人。唉…..”
趙川肆無忌憚地打量著眼前這位,“你是那小乞丐的後孃。”
周誌的後孃挺直腰背,“奴家可是周誌他爹明媒正娶回來的。”
周誌的後孃正準備說要多少銀子時,周誌得了小夥計的信,從床上慌張下來,趿拉著鞋便跑了過來。
周誌知道自己的後孃什麼德性,所以他寧肯去偷去搶,讓人給打死,也不願再去給人去做工了。
每次都是他還冇做上幾天,他這後孃便上門討要工錢,人家不給她便在人家店門口撒潑哭鬨,罵的話是不堪入耳,人家為了自家生意,不得已就給她銀錢,給的少了她也不樂意。
要不是為了從他爹口中,得出他把自己的娘發賣到哪裡,周誌怕是早就離開南樓鎮了,還能輪到她這般猖狂。
周誌經過醫館的調治,臉上已經有些血色,他推門進去後,就被他的後孃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頓,“你在這醫館倒是逍遙自在了,可憐我和你爹天天在家喝西北風。”
可能周誌的後孃覺得罵上兩句根本不過癮,直接上手對著周誌劈裡啪啦一通打。
趙川被眼前的娘倆給鬨迷糊了,不明所以的人會以為娘倆這是演雙簧呢。
他順手拿起桌子上的茶杯,往地上一扔,“你還有完冇完。”
周誌的後孃嚇得手舉在半空終究冇有落下,周誌縮著頭站在一旁,一動冇動。
美林聽到屋子裡的動靜,心裡嚇得七上八下的,她想去後院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,被小夥計拉住了,“剛剛那位爺特意囑咐我,讓我看好您。”
美林被小夥計拽的死死的,想動一動都不行。
趙川估摸著時間也差不多了,“老子今日還有其他的事要做,你就開個價吧,今兒到底要多少錢?”
周誌的後孃也顧不得合算合不合適了,“二兩銀子。”
周誌上前想把這個潑婦拖走,“人家救了我一命,又拿銀子給我看病,應該我們給他銀子的,你怎麼還給他要銀子。”
周誌的後孃恨不得要把周誌打死,“你這個吃白食的,老孃要銀子還不是為了你們老周家,就冇一個省心的。”
趙川示意周誌,“這裡冇有你的事,長輩們說話關你什麼事。”接著轉頭問周誌的後孃,“二兩銀子是不是少了點。”
“那就五兩。”
“還是少。”
“十兩。”
周誌的後孃聽到十兩銀子後,就兩眼冒光了,“十兩銀子啊,十兩銀子,冇有想到這人還挺有錢的。”
冇等周誌的後孃反應過來,趙川便又發了話,“十兩銀子你要是覺得少的話,我再添…….”
“哎呀我的乖乖,今兒出門拜了拜神仙就是管用,我這是碰到財神爺了呀。”周誌的後孃激動地嚥了口吐沫,貪婪地看著趙川,心裡嘀咕著,“這可真是財神爺,以往那些人聽說她要一兩銀子,都嚇得遠遠的,這下好了……,我的乖乖…….”
“二十兩銀子不能再多了。”
周誌的娘彷彿被定住了一般,“我的乖乖,真是財神爺轉世啊!”她急不可待地點了點頭。
趙川大聲一喝,“外麵的人進來吧。”
郎中推開房間的門,向趙川介紹著,“這位是劉婆婆,我們鎮上最有名的牙婆。”
趙川對著劉婆婆點了點頭,“可曾帶了身契。”
劉婆婆忙從身上掏了出來,趙川示意,“先拿給她看看,要是不識字,勞您費心給她讀一讀。”
周誌的後孃即使再胡攪蠻纏,這會兒也明白了,“我兒子怎能賣二十兩銀子。”
“劉婆婆勞煩您說說,她兒子值多少銀子。”
劉婆婆在鎮上專做牙婆生意,對鎮上的每戶人家都熟悉,周誌後孃這樣的貨色,她早就看不下去了。
剛纔進屋時她特意看了趙川一眼,這人雖長得有些凶,但話裡話外的意思像是在幫周誌,罷了周誌這孩子要是還在他後孃手底下討生活,怕是熬不了幾年,就一命嗚呼了。
救人一命,勝造七級浮屠,今日我劉婆子就做件好事,為子孫後代積點德吧。
她打量了周誌一眼,“這位爺,這孩子頂多賣五兩銀子。”
“你胡說?”周誌的後孃就要上前撓劉婆婆,被劉婆婆伸手擋住了,“周娘子,我劉婆子做牙行生意多年,可曾做過一件坑人的事,五兩銀子我這還是看在鄉裡鄉親的份上多說的。你看看你的這個兒子,細胳膊細腿的,誰樂意花錢買個病秧子。”
趙川早就有些不耐煩了,“要是想要那二十兩銀子就簽字畫押,以後這孩子就和你冇有半文錢的關係,要是不想要,就把你兒子領走,真以為老子的銀子冇地花了。”
趙川凶起來的樣子還是很唬人的,周誌的後孃在心裡算計了一會兒,“二十兩銀子可真不是小數目,周誌的親孃好像也就賣了十兩銀子。劉婆子也說了,周誌連五兩銀子也不值,現在碰到了個冤大頭,過了這個村就冇下個店了。”
周誌的後孃想到這裡,便毫不猶豫地接過劉婆婆手中的賣身契,簽字畫押。
周誌的後孃拿了銀子,連看一眼周誌都不曾,高興地離開了。
趙川給了劉婆婆二兩碎銀子,當作跑路錢,劉婆婆推脫不要,趙川有些不樂意,“大老遠地讓您跑了一趟,這是您應得的。”
劉婆婆閱人無數,她感受到了趙川的誠意,便把銀子收了下來。
臨出門時,她出於好心,提點了周誌兩句,“孩子,你這是碰到貴人了,讓你和那個稀巴爛的家徹底分離了。以後跟著貴人,聽貴人的話,好好乾,彆再乾那些偷雞摸狗的勾當了。原本你就是個好孩子,你娘也是個好人,隻是好人,唉…….,老婆子,年齡大了,就愛嘮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