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望晴一邊摘掉手套一邊說道,再把麻花、麻葉取出,擱在床邊說:“這個給你當零嘴吃,晌午的時候,我去醫院食堂打了飯給你送過來。”“你對病人都這麼好的嗎?”冷睿看她一眼,頭也不回的問道。“不是哦。”江望晴的眼睛彎成月牙狀微笑著望著冷睿:“既然你是我大哥,那麼,我就會特彆待你呀!”“隻因為這個?”冷睿眉頭緊鎖,顯得有些不明白。“當然。”江望晴露出了幸福的笑容。她從兜裡拿出兩塊糖,放在冷睿枕上,“止疼藥藥效過了,會很疼,但糖很甜,以前有個朋友跟我說,隻要有糖吃,再苦再疼,都能熬過去。”冷睿一說錯,就很好的看了她一眼。“呐,你快些起來吃吧,我一路騎車趕來的,不過,天太冷了,我怕涼,你趕緊吃。”江望晴摩拳擦掌送去嘴裡哈著熱氣。“我還要回科室,就先走了。有事的話,你可以讓小護士去找我,我叫......”“江望晴,我知道。”冷睿中斷了江望晴的談話,淺色瞳仁漠然平靜的看了她一眼。“呀,你知道嗎?”江望晴笑起來,“那就這麼說定了,我先走了。”江望晴揮揮手來到門口,可他剛抓住門把手,便聽到冷睿說:“大哥在哪裡?”江望晴的身體僵住了,滿臉的笑容在一瞬間就煙消雲散了,良久她才低下了頭,深呼吸一下,過了好長一段時間我又抬頭轉過身去,笑笑看了看冷睿,說:“他變成星星,迴天上去了。”他化作星星迴到天上。冷睿回想著自己說的話的時候,已是晚上了。醫院人煙稀少,樓道裡一片寂靜。病房冇亮燈,走廊上卻亮著。冷睿側臥病榻,側身看向窗外。良久,隻是小聲呢喃著:“傻子。”連日來,江望晴堅持為冷睿帶來早餐、午餐、晚餐,這過度的在意,迅速吸引了眾人的目光。不久江望晴便被主任找到談話,婉轉的問她看上冷睿冇有,並婉轉的勸告她,彆再想了,畢竟,她的未來是美好的,不必為一個小混混那麼做。江望晴有點哭笑不得,隻能再說說她還有未婚夫,還說冷睿和他堂弟很相似,很遺憾,弟弟往年過世。主任看見她紅著眼睛,眼裡含著淚水,就相信了她的意思,讓她回去。“這個給你。”病房裡,江望晴把一塊巧克力從冷睿手中拉起來。冷睿正看著窗外出神,聽到這個訊息移過目光看著她,隻見她紅光滿麵的站在病榻前。“有人欺負你了?”冷睿眉頭緊鎖,淡色眸子如刀鋒一般淩厲。“冇有。”江望晴搖頭晃腦、眉眼彎彎。“嗯。”冷睿應聲而起,移開目光望向其他地方,之前淩厲消散的隻有冷漠。“如果有人欺負你的話,可以告訴我。”乍然聽來,江望晴微微一怔,眸子都瞪得有些大,就見冷睿蹙著眉,惟一裸露於空中的眼睛是狹長的,眼尾處就像是一把狹窄的刀,銳利、冷酷,但這時候,卻像是有了溫度,彆扭的很。江望晴的鼻子猛的酸溜溜地笑了起來。“真的啊?”“嗯。”冷睿這聲應該是柔和的,但是不久之後,他變了臉,皺起眉頭說:“你給我醫藥費,那就是我對你的虧欠。”江望晴被逗樂,“怎麼?拿人錢財,替人消災啊?”冷睿的身體不大,麵色顯然暗淡無光。微張的薄唇合在一起,緊緊地抿在了一條直線上。江望晴心頭一緊,憶起前世,麵色忽地一白。良久後,他說:“晚上要吃點啥呀?”“不用。”冷睿閉上眼睛,那張寡淡的臉上就像結了冰。“哦,那你好好休息,我回頭再來看你。”江望晴心中歎息一聲,扭頭向外走去,卻剛走到家門口,便被人叫了起來。“等下。”“嗯?”江望晴回過頭來看他。“把這個拿走。”冷睿說完,漫不經心的舉起了手,把手裡的物品扔出去,江望晴潛意識裡伸出手去接住了,等到看見手中的巧克力,再一次愣住了。“這是給你的。”“我不需要。”冷睿閉著眼睛,口氣很冷淡,整個人就像在影子中。江望晴冇有再說什麼,抬起腳來,把巧克力擱在床邊喃喃地說:“哪裡還有送什麼就收什麼呢?”冷睿眉頭緊鎖,眼睫發抖。“拿走。”“大哥哥......”江望晴無奈地喊。冷睿冇有再多說一句話,但也冇有睜眼。江望晴在病床前凝視了片刻,半晌地說:“你為什麼不把另一隻眼睛露出來,你這樣,你覺得影響視力嗎?”冷睿擰開雙眉,眼眸冰冷厲睜著,說出這句話來,卻是似蹙著一把毒刀。“你很煩。”江望晴的臉是白色的,半張嘴,半天不說話。冷睿望著自己紅腫的眼睛,皺起下眉頭,不要開眼看彆的地方去。“我知道了。”約莫一分鐘後,江望晴才清醒過來,扭頭就往外逃。-當她奔向外麵的一瞬間,冷睿猛扭頭,卻隻看到消失在門口的背影,張口就說,好像想叫她一聲,但究竟冇有聲音。半晌,他合上嘴唇,縮回目光,脫力通常倚著後麵的牆。“對不起......”他溫和地說話,嘶啞而無助。“你不該和我這樣的人有所糾葛......”他的嗓音低沉得令人揪心。窗外,漸起漸落,潔白雪花轉落。冷睿倚在病榻前,凝望雪花良久,也未能縮回目光.次日冷睿冇有再見江望晴一麵。他聽著推門聲,迫不及待地前去觀看,結果隻見到一位英俊、整潔的少年。少年手裡,提著那熟悉的飯包。冷睿看了少年一眼,唇角一啟,片刻之後,再一次合了上去。少年呢,卻在大門口站了片刻,然後關好病房大門,抬腳走進去。“昨天下雪,阿望晴回去的時候,崴傷了腳,所以,今天我來給你送飯。”少年講話時聲調不愉快,口氣平淡而緩和。纖細而美麗的雙手把飯盒從布袋中取出,逐一擺放在桌子上。冷睿望著那熟悉的保溫桶、飯盒想說話,但喉嚨像被魚骨卡住。很久了,他隻聽得出來。“嚴重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