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奶奶倒是嘴皮子厲害,把我家催了幾十次相親的知言把你給娶了。”賀母因為吳老太太的誣賴而對江望晴也態度不好,“彩禮錢硬拿了足足一千塊!陪嫁倒是一分不見!還說最疼愛孫女!”江望晴心知在這年代一千元的分量之重,心中愈發歉疚。“對不起,以後江家拿走賀家的錢我會還回來,賠償給你們的。”江望晴心中有愧,本以為賀知言會怨她,冇想到不曾多言,這樣反倒讓她歉疚不已。賀母瞪圓了眼睛,隻覺得這小小的身子說著天大的胡話,剛要開口就被賀知言打斷,“娘,三叔公還在外麵等著您呢,再怎麼說今天也是我大喜之日。”果真外麵的客人們叫囂著賀母出來喝酒祝詞,後者這才慌忙退了出去。賀知言轉頭看著紅床單上坐著的女人,豔俗的紅嫁衣在她身上顯得格外好看,把白皙的肌膚襯得愈發動人。“方纔你說要賠償。”他低頭,望著仰著腦袋一臉正色的小臉蛋,眼底浮出一絲興致,嘴角含笑,“怎麼賠?”江望晴懵逼,客套幾句他當真了?他不會和原主有仇吧?門窗上的喜字在灌進來的微風中搖晃,屋內屋外是兩個極端的靜謐與喧囂。江望晴仰著頭,幾乎能聽見自己咽口水的聲音,正當她感歎這短暫的對視如同世紀之長時,門突然被推開。賀母臉頰微微泛紅,不知是酒意還是怒意,“這女人就是一個剋星,家裡就剩個悍婦一般的奶奶,能教出什麼好姑娘?”賀知言眉頭微皺,唇瓣動了幾下,餘光瞥見身後安分坐著的女人,不由得嘲弄一笑。當事人都不為所動,他還上趕子的作甚。賀母越說越怒,繼而等著賀知言罵罵咧咧,“也不知道你哪根筋搭錯,平時讓你去相親倔的跟頭驢,為啥這次倒鬆口了?”江望晴同情地看著他,好端端地因為護住她的名聲還被自己親媽罵了,屬實對不住他。她站起了身,對著賀母深深鞠了一躬。這一舉動倒把賀母嚇住了,一臉奇怪又警惕地看著她,江望晴一本正經道,“我奶奶自己個人的說的話並不代表我的想法,我也冇有想賴著賀家的意思,我會儘我最大的努力彌補這個錯誤。”這話落在賀知言耳朵裡聽著怎麼都覺得不順耳。嫁給他是個錯誤?她這麼不情願?“我會儘力做好一個兒媳婦該儘的本分。”賀知言聽到這話才舒坦許多,賀母瞧著江望晴一臉嚴肅,目光來回打量幾輪纔將眉頭舒展許多,鐵青的臉色也稍稍緩和。賀母做出一臉不耐地揮揮手,“最好是這樣。”……次日一早,江望晴特地起了個大早把摘好的野菜清洗後做了粥,果然早上賀母看見她時臉色緩和不少。江望晴隱約還在清洗碗筷時聽見賀母再跟老賀嘀咕,“雖然是硬娶的媳婦,但瞧著還是個懂事的。”老賀爽朗一笑,帶著江望晴準備好的吃食就去村委會了。“老賀媳婦,不好了!老賀剛纔開著會,你快看看吧,一直在吐白沫呢!”賀母正和江望晴摘花生,突然外麵有人衝進來大喊,賀母和賀知言臉色一變,連忙跑了出去。江望晴也跟著出去檢視,好在村委會離賀家不遠,一進門就看見此刻眾人圍在一起,大夥一臉擔憂,老賀在村長的位置上對眾人多有照顧,出了事自然被人掛心。賀母慌了神,求助地望向賀知言,他表麵上十分冷靜,“我這就聯絡衛生院來借人,隊裡還有拉貨的車,我去借。”“今天東子去看病說衛生院今天都去城裡開大會了,要好些時候才結束。”一旁的村乾部提醒道。此話一出,賀母的臉更加難看了,仔細看就會發現她摟住老賀的手有些發抖,眼底佈滿了恐懼。“我會急救。”江望晴從人群中擠進去,蹲下身子檢視老賀的情況,“病人有癲癇的病史?”賀母驚訝,一旁的賀知言點點頭,“這樣的情況也是常事。”江望晴心下明白,將老賀的身子擺成側臥的姿勢,把他的下頜抬起後偏向一邊,抬頭道,“先讓客人們回去吧,空氣不利於病人的恢複。”賀母立馬按著她的話將所有人疏散,對著大夥賠笑,“今日對不住了,耽誤了大家工作,下回再來家裡喝酒啊。”好不容易纔驅散了眾人,她連忙趕回去就見江望晴對著老賀的幾個穴位用力按壓,她一臉奇怪。“以前怎麼冇見到醫生這麼做?”“點壓人中、頜骨、足三裡等穴位有助於終止癲癇發作。”江望晴感覺到手指有些發酸,前世她都是跟著醫生用醫療器械對病人進行治療,難免臂力有些跟不上。賀母擔憂的目光出現一絲光亮,“老賀恢複意識了!好了!好了!”江望晴如釋重負,賀知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,“謝謝。”老賀的眼神逐漸恢複清明,賀母緊忙追問,“你這次感覺怎麼樣?有冇有什麼不舒服?”老賀搖了搖頭,“我剛纔就覺得眼前一黑,意識就冇了,倒是比以往都清醒得快。”江望晴在收到賀母感激的眼神時,提醒道,“還是要去醫院好好檢查比較好,城裡的醫院應該設備更加齊全,對病情的發現和治療更有益處。”氣氛突然陷入沉默當中,賀母的臉色也有些不大好看,江望晴不解。過了好半晌,賀母才深深地看她一眼,“其實咱們一家子的工資加起來都砸到老賀的病身上了,突然拿了一千塊出去……”江望晴瞬間瞭然,想到當時賀知言因為保護自己而毫不猶豫地應下婚事時,她便猛地站起來,“我明白了。”她不顧賀母身後的呼喚,直直往江家奔去,道德綁架的都是有道德的人,而像吳老太太這樣不顧臉麵的人,自然是顧不上他人的難處。江家的門被敲得響亮,小院裡傳來一年難見的陣陣肉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