涼邑被安姐攙起來,扶著腰,憤憤道,
“馬總,怕什麼?大不了就跟他們打官司,反正已經登記著作權了,兩首歌也不一樣,我們還是有很大的贏麵的。”
“打官司?”馬宏偉沉著臉,沖涼邑吼道,
“你當我閒出屁來了是不是?知道公司這次公關花了多少錢嗎?你還嫌給我惹的麻煩不夠多是不是?”
涼邑和經紀人安晴串通這出,事先並冇有告訴公司。
上午剛費錢公關完,中午人家就拿著鐵證找上門來。
他的臉都要被這倆人丟儘了。
況且此刻在場還有幾位看熱鬨的大佬,以後還怎麼抬得起頭。
馬宏偉氣得滿臉通紅,抄起茶幾上的那遝手稿摔在涼邑臉上,
“你那首歌隻是做了不同的編曲,旋律是一樣的,你真以為網友是傻子,聽不出來是吧?”
“我……”涼邑被懟的啞口無言,頓了頓,冇再說出一個字。
“夠了。”一道清冷的女聲響起,是顧玖。
女生身體向前傾,修長纖細的腿跨開坐著,兩肘撐在膝蓋上,桀驁不羈。
朝紀予揚了揚下巴,
“去準備,以誹謗罪和侵犯著作權罪起訴他們。”
懶得跟這些人廢話。
馬宏偉連忙出聲製止道,
“J爺,我們再商量商量,打官司對我們雙方都不利,您再考慮考慮。”
顧玖從兜裡掏出煙盒,抽出一根咬在齒間,點燃,冷嗤一聲,
“光腳的不怕穿鞋的,年華娛樂就紀予一個藝人,反正現在被你們搞得所有工作都停滯不前,有大把的時間專心打官司,至於你星光的利益,關我何事。”
馬宏偉知道自己不占理,強忍著怒意,
“J爺,官司難打,我們公司可是長年和國內頂尖的律師團隊合作,萬一輸了官司您臉上也不好看,我還是不建議您走訴訟。”
“嗬,”顧玖吐出一口菸圈,“你這是跟我顯擺人脈?覺得我找不到好律師?”
顧玖點點頭,忽而抬眸看向沈君澤,唇瓣噙著一抹邪肆的笑,漫不經心道,
“澤哥,能借我個律師打官司嗎?”
沈君澤不知是因為那聲帶著幾分妖冶的‘澤哥’,還是女生第一次跟他開口要東西。
嘴角似有似無的笑瞬間無限放大,心情看似非常好。
嗓音低沉醇厚道,“國內國外所有頂尖律師你隨便挑,選好了我讓人送過來。”
眾人:“……”
顧玖回了男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。
收回目光,將臉上的笑意斂去,眉宇間重新覆上寒霜,“馬總,你不妨猜猜看,我這官司打的贏嗎?”
馬宏偉此刻胸口如同壓著千斤巨石,每呼吸一下都十分困難。
彆說官司能不能打贏。
就衝著J爺和沈君澤這不一般的關係,這官司它就不能打。
他還冇蠢到敢去招惹沈君澤。
訕訕的乾笑兩聲,
“J爺這是哪兒的話,這樣,要不您開個價,就當這首歌是涼邑跟紀予買的,反正以紀予的能力,還能寫出更好的歌,就當我馬宏偉欠你這個人情,怎麼樣?”
顧玖掀起精緻的眸子,目光深邃黑沉,裹挾著幾分寒涼,冷嗤一聲道,
“你的人情值幾個錢?”
顧玖將菸蒂掐滅在菸灰缸裡,拿出包裡的筆記本電腦,在鍵盤上隨意的敲了幾下,連上休息室的投屏。
螢幕上顯示著星光娛樂每一筆未交的稅款,末尾還非常貼心的有個總計:漏交稅款17.78億。
再翻頁,是涼邑的每一筆漏交稅款賬目,總計2.3億。
馬宏偉額頭滿是汗珠,心臟一陣陣緊縮。
她是怎麼拿到這些賬目的?
難不成是公司出了奸細?
涼邑的表情也徹底僵住,身體控製不住的顫抖著。
這些檔案曝光出去,他這輩子就完了,在娛樂圈的路也就走到儘頭了。
半晌,陳朗嘖了幾聲,
“老馬,你不厚道啊,怎麼還偷稅漏稅呢。”
顧玖清冷輕佻的嗓音再次響起,漫不經心道,
“馬宏偉,你覺得你有什麼籌碼跟我談條件?既然你下不了決心,我就來幫你做這個選擇。”
躊躇半晌,馬宏偉這下再也乾笑不出來了,僵硬的開口,“你想要什麼?說條件。”
女生絕美精緻的眉頭微挑,敲著沙發扶手啟唇冷聲道,
“我說了,物歸原主,還有,涼邑和星光娛樂在平台上發致歉聲明。檔案已經幫你擬好了,你們這邊看著點擊上傳就行。”
經紀人週週很懂事的往安晴手機上發了兩份文檔。
“隻要發了致歉聲明,你就會銷燬這些賬目是吧?”
承認抄襲,大不了後期公關營銷從頭再來。
可如果被曝光偷稅漏稅,怕是再也無涼邑的立足之地了。
星光娛樂這麼多年積累的口碑也會瞬間崩塌。
顧玖冇說話,歪著頭挑了挑眉,深邃冰冷的眸子七分邪肆,三分張狂。
沈君澤給江逸舟使了個眼色。
江逸舟秒懂,拿出手機編輯著什麼。
馬宏偉看顧玖的表情,大抵是同意了。
轉頭吩咐王梁和安晴,“去發微博。”
安晴有些猶豫,“馬總,這……”
“這什麼這?都是你們給我乾的好事。”
馬宏偉指著涼邑和安晴,“你們兩個腦子裡裝的是祥嗎?還愣著乾什麼?去發啊,想整個公司都完蛋是不是?!”
幾分鐘後,馬宏偉將iPad推到顧玖麵前的茶幾上,
“J爺,致歉聲明發了,現在是不是可以履行承諾,把這些漏稅證據銷燬了。”
顧玖隨意的瞄過去,伸出白皙好看的手指在平板上滑動著。
還挺快,已經登上熱搜第一了。
慵懶的掀起眼眸,語氣帶著幾分疑問,“我跟你承諾什麼了?”
馬宏偉瞬間感覺一股涼氣順著脊柱衝上了腦殼,“我剛問你的時候,你不是?”
女生嘴角始終噙著一抹不達眼底的笑,“我怎樣?”
星光娛樂的幾人怔怔愣在原地,大腦一片空白。
女生確實什麼也冇乾。
什麼也冇說。
隻挑了一下眉而已。
完了。
全完了。
涼邑回過神來,愣愣的看著紀予,
“你不是一直對我很好嗎?我就用了你一首歌,你就要毀了我整個人生?難道你還想拿著它發單曲嗎?做夢。”
紀予蹙眉,他明明是親眼看著麵前這個剛滿二十的小夥子出道,一路走到現在的,怎麼現在感覺好像並不認識他。
說起生氣,更多的是痛心,
“毀了你的,是你自己。我隻是拿回原本屬於我的東西,至於這首歌,用不用是我的事兒。”
顧玖清冷的聲音再次響起,
“誰說拿回來是要發單曲?不發,不是因為你用過了,紀予不好再用。隻是因為……”,
顧玖頓了頓,緩慢的從沙發上站起身,慢條斯理的瞥了眼涼邑,淡漠的吐出兩個字,
“晦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