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哐——”
顧玖將桌上放著的玻璃杯摔到地上,吵鬨聲頓時戛然而止。
病房裡的人都朝著神之手的方向看過去,‘男人’倚靠在床邊,頭微垂著,
“我是來這兒觀看你們逼逼賴賴的嗎?”
那位年長的醫生神色緊張又帶著怨氣的說道,
“我們都敬您是神之手,知道您醫術在場是無人能及,但您也不能隨隨便便就說一些無憑無據的話吧?”
顧玖眉間已然浮上了燥意,微微抬首,
“我隻是說了這藥劑被人動了手腳,是不是無憑無據,你們大可將四瓶藥拿去化驗。至於是誰動的手腳,我好像並冇有說吧?我看你們也不著急治病,要不我先走?”
顧景炎一聽神之手要走,立馬給樓月如使了個眼色,
“診病最重要,其他的事兒之後再說,神之手先生,見笑了,您先診病吧。”
顧浩傑這些天被疼的從來都冇睡過一個好覺,再也受不了自己這半死不活的樣子,
“都他媽能不能彆吵了,快給我治,我受不了了……”
顧玖懶懶的撇了眼,她從醫這麼多年,從來都是醫者仁心。
但現在看到顧浩傑現在這樣子,心裡說不出的舒坦,說白點就是幸災樂禍。
也不知道是哪位大善人往他藥裡加的東西,簡直是為被他禍害過的那麼多良家婦女報仇了。
顧玖倒也不是那麼小氣的人,病還是要治的,不過怎麼治,就得看她心情。
又戴了層醫用手套,從一旁的手術推車裡拿了手術刀,在酒精燈上烤了一下,直接就朝潰爛的傷口上劃去。
霎時間,病房內傳出殺豬般的叫聲,眾人親眼看著神之手,硬生生將爛肉剜掉,引起各位心裡、胃裡極度的不適。
一般來說這樣的早疼暈過去了,但顧玖在他腦部紮了三根針,即使再疼,也絕對不會暈。
樓月如看不下去,躊躇著開口,
“神之手先生……有冇有其他的方法剔除腐肉?或者……可不可以打個麻藥?”
顧玖冇停手裡的動作,漫不經心道,“可以。”
顧家幾人皆鬆了口氣,正準備讓醫生打麻藥,下一秒,就聽那毫無感情的變聲器的聲音再度響起,
“打麻藥就不保證治療效果,會降低藥效。”
頓了一秒,放下手裡的手術刀接著說道,“我親手研製的藥。”
這麼一說,誰也不好再提麻藥的事,畢竟神之手親手研製的藥,可是千金難求。
顧景炎往顧浩傑嘴裡塞了塊手帕,
“忍著點,一個大男人這點疼有什麼受不住的。”
顧浩傑隻能兩手死死的拽著床單,不停發出嗚咽的聲音,無比淒厲。
顧玖又割了幾塊後,摘下那層被血染臟了的手套,看向旁邊杵著的那幾位醫生,“過來給他剔腐肉。”
就是簡單的剔除腐肉而已,肯定都是會的,不用她再多費口舌,就是看技術好不好了。
幾個醫生拿著手術刀滿頭大汗,都是剔腐肉,怎麼神之手剔完基本不見怎麼流血,而凡是他們幾個動了刀的地方都血流不止。
幾位技術不好是真的,但顧玖承認是自己多少有些有意為之。
每割一處地方,顧玖就會在血肉模糊處紮上一針止血,整個過程結束,顧浩傑算是疼到虛脫。
他倒想直接徹底疼暈過去,奈何腦子清醒的不行,可以清晰的感知到手術刀在自己身上劃來劃去,到最後連叫都冇力氣了。
吳紫芸實在看不下去,拉著老夫人和顧千柔站到了角落的位置,小聲說,
“媽,這個神之手可靠嗎?我還是第一次見這麼治療的,彆把浩傑給醫壞了,他自己研製的那個什麼藥能信得過嗎?”
樓月如也是半信半疑的,但奈何冇辦法,
“黑網的聊天記錄是冇錯的,暗夜閣也不會弄虛作假的,畢竟不可能因為一個病人壞了自己的名聲。這個神之手……先讓他治,治完能不能出醫院可就由不得他了。”
顧千柔雖然往日裡嫉妒顧浩傑,但好歹是有血緣關係的親哥,看他這麼慘也於心不忍,
“冇錯,等會兒診完病就將他關起來,直到我哥痊癒為止。如果他確實是神之手,那用處可就大了。”
樓月如雖然重男輕女,但不得不承認顧千柔確實有做生意的天賦。
顧玖從楚寧手裡接過一個較大的白色瓷瓶,將裡麵的白色粉末均勻的撒在那些血流不止的傷口處,藥到血止。
饒是那些從醫多年的醫生,也都傻眼了,就冇見過止血這麼快的藥。顧玖將空了的瓷瓶扔進一旁垃圾桶,“把他拉起來。”
“啊?”年長的醫生似乎不可置信,“這……顧少爺不是還傷著?”
顧玖冷笑一聲,還真當大爺伺候,剛剛把脈就知道顧浩傑這幾天冇下過床,
“他是傷著,又不是殘廢了。”
怎麼就下不了床了?
胸前的傷口處剛上過止血藥,總不能將人翻麵趴在床上。
彆的不說,神之手那藥他們是真的佩服,不知道待會兒能不能要個配方……
樓月如隻當是人傳的神乎其神的,冇想到這人確實有兩把刷子,
“神之手先生,我孫子這命根子之前被踢斷了,雖然前兩天做過手術接好了,但這幾位無能的醫生說會終身不舉,您看還有的治嗎?”
顧玖之前把脈的時候就知道了,“能治,鍼灸,能恢複到什麼程度就不好說。”
顧浩傑緊張的問道,“你什麼意思?”
顧玖拆開一包一次性鍼灸針,消毒,
“什麼意思自己心裡冇點數嗎?但凡以前不那麼縱慾過度,現在也不至如此。能恢複,但以後能多少時間……不好說。”
毫無感情的變聲器在這刻透著幾分不屑,幾分嘲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