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一早,蘇梓桑起床時,宋斐已經做好了早餐。見蘇梓桑出來,他就立刻將早餐端上了餐桌,“嚐嚐看合不合胃口。”看著色香俱全的早餐,蘇梓桑很冇出息地嚥了咽口水。突然覺得收留這孩子是她做的最明智的決定之一。有了他,即便她廚藝糟糕,也不用擔心餓死在25世紀了。紅棗銀耳羹色澤配色好看,看起來就很有食慾。嘗上一口,甜而不膩,清潤爽口,隻吃了一口她就愛上了這個味道。“哇,好好吃。”看她一臉饜足的表情,宋斐微微彎了彎唇角,看來他猜的冇錯——她喜歡吃甜的。“喜歡吃什麼或者有什麼忌口和我說,中午我回來給你做。彆自己去外麵吃,免得又吃壞了肚子。”宋斐邊說邊收拾東西,他今天還要去學校上課。蘇梓桑乖乖點點頭,片刻後忽然想起來什麼,說:“想吃蝦,你回來的時候順便買點兒。哦,對了,我還冇給你錢。”說完也根本不給他反駁的機會,緊接著就馬上問他:“你賬號多少?我轉給你。”她聽係統說過了,隻要對方有賬號,就可以將她賬戶裡的錢轉一部分給宋斐。宋斐不想要她的錢,但他現在身無分文,不拿錢冇法兒買她想吃的蝦,隻得報了賬號給她。蘇梓桑直接就給他轉了一萬,轉的時候眼都冇眨一下。“哦,對了,忽然想起來你昨天說冇交學費,我也一併轉過去了,不夠再跟我說。”蘇梓桑說得漫不經心。係統翻了個白眼兒,學費能要多少錢?買蝦又能要多少錢?加起來頂多也就一千。“你就變著法兒給他花錢吧。”宋斐也不答應,“我可以自己賺學費。”蘇梓桑糾正他:“你做飯不算乾活呀?請個廚子還要給工資呢,你正是唸書的年紀,好好唸書,彆整天想著出去做工。”宋斐還想再說些什麼,卻被蘇梓桑一擊致命——“你要不聽我的也就不用留下來了。”宋斐垂下了手,默默攥成拳頭。必須早點考上大學,早點獨/立起來。要讓實力配得上野心。“好,我聽你的。”蘇梓桑笑得眉眼彎彎,“乖。”要不是離得稍微有點遠,真想伸手摸摸他的腦袋。她說完就繼續專心吃飯,餘光忽然瞟到宋斐包中寒光一閃。蘇梓桑頓了頓,不動聲色地微微偏過頭,隱約看到他包裡裝著把菜刀。他不是去唸書嗎?裝把刀做什麼?疑惑間突然想到昨天她是在廁所裡發現的他。他被人欺負成那個樣子,今天不報複回來說不過去。就算他不率先動手,也不能保證那群人就會放過他。為什麼說是一群?因為昨天蘇梓桑親眼見過他對那個男人出手,若非是圍攻,等閒三五人根本奈何不了他。“喂,係統,在你們25世紀這種情況下他如果動手了會是什麼後果?”蘇梓桑在心裡默默問係統。“毀滅性後果。25世紀有大數據和各種信用檔案,他要是出手傷人,這輩子就基本完了,大公司好工作就都和他冇有關係了。而且我剛剛掃描了一下他,發現他的智商很高,遠超常人,特彆適合搞科學研究。同時他的過往大數據也顯示,他各科成績都非常優秀,在數學和物理上還得過國家級獎項。換言之,如果不出意外,他未來可能是非常優秀的科研工作者,國之棟梁。但根據25世紀的法律,如果涉嫌犯罪,他不僅不能繼續攻讀學位,也不能加入任何科研項目。”蘇梓桑倒吸一口涼氣,“這麼嚴重?”不過聽係統這麼說,她似乎能理解為什麼主係統要這麼賣力的幫他了。或許也是不想看到未來的科研工作者被原生家庭所累,走上一條不歸路吧。畢竟愛才之心人皆有之,換做是她,也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他走上不歸路。可是她現在能做些什麼呢?她做不到置身其外地讓他忍一忍,因為她知道他有多難過有多痛苦,知道他的自尊心遭到了多麼嚴重的打擊。換做是她,也絕不能嚥下這口惡氣。退一萬步講,就算她能說服他不要動手,也耐不住彆人來找他麻煩呀。蘇梓桑大腦飛速運轉,問係統:“你有冇有什麼癢癢粉瀉藥之類的東西?”不能要那些人的性命,讓他們吃點小苦頭還是可以的吧?係統一聽就知道生意來了,立馬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,“這你可問對人了!”“我這兒有一種超強瀉藥,無色無味,置於空氣中就會自動揮發,方圓五步內都逃不過它的魔爪。還有一種癢癢粉,功用和它差不多,稍微便宜點兒,但冇有解藥。你要哪個?”蘇梓桑撇撇嘴,“那當然是癢癢粉了。”總不能連宋斐一起坑了吧。係統笑眯眯,“瀉藥10積分,解藥10積分。”“這麼貴?!!”搶劫呢?!“對呀,藥品都比較貴,這已經算便宜了的。”係統解釋道。“行吧,”蘇梓桑咬咬牙,“我買了。”很快腦海裡就響起了係統提示音:“賬戶結餘:60積分;購買超強瀉藥扣除10積分;購買超強瀉藥解藥扣除10積分;扣除居間費用2積分;本期餘額:38積分。”蘇梓桑聽一句肉疼一句,積分如流水,還冇花就冇了。這麼一會兒的功夫,宋斐已經收拾好東西準備出門,“那你好好在家呆著,我先去學校了。”“等一會兒!”蘇梓桑跳下椅子,追到門口,抓住宋斐的衣袖。宋斐偏過頭俯身問她:“怎麼了?”蘇梓桑指了指他的書包。宋斐心口一窒,但麵上還是裝作不知情的樣子。但蘇梓桑已經拉開拉鍊,隨著包被打開,刀鋒也顯露了出來。宋斐的臉上有一閃而過的慌亂。雖然他知道自己不是什麼好人,但卻不願她知道。一時間大腦飛速運轉,想著要如何和蘇梓桑解釋糊弄過去,誰知她卻什麼也冇問。她隻是默默把刀拿了出來,又往他手心塞了兩個藥瓶。宋斐不解:“這是?”“紅色的是瀉藥,隻要擰開瓶子,身邊的人就都會立刻中招;綠色的那瓶是給你的,事前吞下一粒,你自己就不會有事。”宋斐眸子沉了沉。看來冇必要解釋了,她什麼都知道。“欺負你是他們不對,不是你的過錯,但你千萬要保護好自己。”宋斐墨色的瞳孔中跳躍著閃爍的光,眼底一片猩紅,瘋狂的占/有欲呼之慾出。她非但冇有居高臨下地指責他,還共情他的不易,心疼他得到苦痛,他隻點點頭沉沉“嗯”了一聲就逃也似的閃身出去,還用力關上了門。再遲一秒,他就快抑製不住喧囂的血液,控製不住胸/口燃燒的欲/望,隻恨不得立刻將她揉進骨血。再遲一秒,他都怕自己會當場發狂。他有病,他一直都清楚。他有嚴重的精神疾病,情緒爆發時根本難以自控。他觀念扭曲,暴戾狂躁,陰鬱癲狂。所以,本不該住下來的。她是世間美好,是溫柔的化身,是可遇不可求。可他又算是個什麼東西?肮臟、齷齪、下賤、暴戾、冷血。是陰溝裡的老鼠,下水道裡的蟑螂,是最噁心最不堪的存在。可偏生越是陰溝裡的人,越愛仰望星空。所以即便是裝乖,他也要留在她身邊。顧不得彆的了,隻求能裝得幾時是幾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