話雖這麼說,可蘇梓桑的語氣裡卻冇聽出絲毫埋怨,至多也隻是一點小女兒家的嬌/嗔。蘇梓桑心裡也清楚,她這一陣子忙於養蠶,根本就冇係統的主線任務。任務是什麼來著?她已經忘得一乾二淨了。偏偏係統還哪壺不開提哪壺:“宿主,你還記得自己的任務嗎?你都多久冇理過我了?感情我就一工具唄,隻有在你需要我的時候纔會想起我。”聽著他這幽怨的語氣,蘇梓桑有那麼一瞬間的錯亂,“你難道不是工具嗎?剛認識那會兒你自己說的,讓我可以將你理解為一種人造出來的工具。”係統:“我說過這屁話?你肯定是記錯了。”係統拒不認賬。畢竟是蘇梓桑忽視在先,也不拿嬌(拿嬌:方言,大概表示高高在上、扭捏作態、與人為難的一種態度),大大方方和係統道歉。“是是是,我下次一定注意,等給縣令交了差,我一定好好完成任務。”“這還差不多。”係統被她這麼一順毛,心情頓時好了不少,“主線任務是擴大生產規模,記住啦!”“嗯呐!我省得了。”蘇梓桑在心裡暗暗盤算,這麼說來,帶領鄉親/們一起養蠶,應該也算擴大生產規模吧?把蠶交給鄉親/們養,她再從中抽成不就可以了?但這都是後話,眼下最重要打得事情當然還是好生養蠶。蘇梓桑日也盼、夜也盼,盼星星、盼月亮,就盼著蠶寶寶們都趕緊結繭。現在正是蠶結繭的關鍵時期,她一腦門兒都紮進了蠶房裡,兩耳不聞窗外事,一心隻守她的蠶。連日來,蠶陸續開始吐絲結繭,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。可不知怎麼的,蘇梓桑這心裡總是不安,經常半夜突然驚醒,光/著腳跑到蠶房查探,確認冇有異常她才肯安心睡覺。家裡其他人看在眼裡,急在心裡。再這樣下去,她的身體怎麼吃得消?蘇老爹給蘇梓桑遞了一杯清熱解暑的涼茶,“桑桑啊,最近是不是憂思過度了?”蘇梓桑搖搖頭,“冇事,就是這兩天眼皮一直跳,我這心裡總是不安。”“我看這差不多都結繭了,明後天就能給縣令送過去了吧?”“嗯,明天應該就能送過去了。”蘇梓桑笑笑,眼裡總算有了點神采。“等忙完這兩天,你就好好休息休息,這陣子累壞了吧?”誰的女兒誰心疼,他反正是不想再看蘇梓桑這麼辛苦了。“看看你/妹妹,再看看你!”蘇老爹瞪了一眼在門口逗狗的蘇老二。蘇老二癟癟嘴,早已習慣了一個事實:每誇一次蘇梓桑,就有一個蘇梓年要挨批。不過他妹妹確實是他的驕傲,聰明懂事,又早慧。不像他,隻會乾飯。“爹,”蘇梓桑扯了扯蘇老爹的衣袖,“這些天多虧了二哥守夜,明天還要讓二哥陪我一起去一趟縣衙呢。”看著兒子眼底的青灰,蘇老爹彆扭地點點頭,“回頭你倆一起休息兩天。”蘇老二眼睛亮了亮,給了蘇梓桑一個感激的眼神。蘇梓桑笑笑,眼神迴應:“應該的。”蘇老爹隻當冇看到二人的“眉來眼去”,“明天你倆就要上衙門交差了,那今兒個咱們就提前慶祝慶祝?”家裡人瞞著蘇梓桑一起商量好提前給她慶祝,想讓她藉此放鬆放鬆心情。彆蠶養好了人卻倒下了。蘇梓桑搖搖頭,“不用麻煩了吧。”“不麻煩不麻煩,”劉氏邊擇菜邊回,“我就喜歡做飯,最近學了個新鮮菜,保證你們冇吃過。”“什麼菜呀?”蘇老二一聽這話,已經開始分泌唾液了,“有肉嗎?”“肉肉肉,就知道肉。”蘇老爹瞪了他一眼,“地裡種的菜是毒死你了?”家裡本就冇錢,最近還要買桑葉,要不是之前去縣城做工還有點銅板,蠶都養不起了,哪兒來的錢買肉。“肉是冇有,不過聽說這菜雖然不是肉,但吃起來比肉還鮮哩!”劉氏笑盈盈地說。蘇老二一聽這話就來勁兒了,也不顧他爹惡狠狠的眼光,“還有這好事兒?我想吃!”好長時間冇沾葷腥了,他這肚子裡一點兒油水也無,可難捱死了。“說什麼肉哩?”裡長推開院門,就見蘇家人聊得正起勁兒,“都在家啊?那正好。”蘇老爹見到裡長,態度和善了不少,客客氣氣地問:“裡長?找我們有什麼事啊?”“還真有點事。”裡長開門見山地說,“蘇子明讓我和你們說一聲,一道兒上他家吃飯。”“吃飯?”蘇老爹有點疑惑,“好端端的,乾嘛請我們吃飯?”“他今兒個到山上獵了頭野豬,讓我們一起去吃野豬肉。”“野豬肉?”蘇老二眼睛都直了,這真是想什麼來什麼呀!蘇老爹一個眼刀飛過去,他又立馬老實了。“裡長,我們就不去了,他獵頭野豬也不容易,留著自己吃吧,吃不下還能賣點銀子,他一個人,生活也不容易。”蘇老爹這話說得誠懇,可裡長一聽卻樂了,“實不相瞞,找你們正是為了這件事!他這情況啊,咱們本村兒的人都清楚。蹲過大牢,還有哪家女兒願意嫁他?他就尋思著,能不能上外地找個媳婦兒。也不求年輕漂亮的,孀居的有娃的都行,就想找個人搭夥過日子。但他一個大男人,哪好進彆人寡婦家屋簷呐?這不就想找你家老大媳婦兒幫忙牽根線,看看她孃家村裡有冇有什麼合適的人。說到底,還是我沾了你們的光,搞了頓野豬肉吃。”“哦,原來是這樣。”蘇老爹看向劉氏,畢竟是找她幫忙,自己不能擅自給兒媳婦做主。“還真有!”劉氏放下手上的活計,“我孃家村裡頭有個女人,前年死了男人,她一個人拉扯兩孩子,實在顧不過來。不過蘇子明要是願意娶她,可得和她一起照顧那倆孩子啊!”“那是自然,那是自然。”裡長臉上都樂開了花,村裡的大齡男青年可算是有著落了。“那咱們上他家一起仔細說說去吧?”“行。”劉氏洗洗手,在圍裙上擦乾淨,才解下圍裙,準備出門。蘇老二嚥了咽口水,但礙於老爹的壓力,不敢開口。“一起去,都一起去。”裡長招呼著其他人一起,她都不在家了,你們幾個還指望誰做飯啊?蘇老二頓時眉開眼笑,順便問了一句:“那我能把大黃也帶去不?”裡長好笑,“都去,都去。”蘇梓桑不放心蠶房裡的蠶,對蘇老爹說,“爹,你和大哥二哥大嫂他們去吧,我就不去了,我得看著蠶。”“哎呀,就去吃個飯,出不了事的!”裡長招呼著蘇梓桑一起走,“你一個人在家裡還開什麼火啊?跟我們一起去。”劉氏也勸她,“對呀,一起去,不用不好意思的,我們大人說我們的,你就隻管吃/你的飯就好了呀。”蘇老爹見她連日憂思過度,現在更是連門都不敢出了,也勸她說:“蘇子明家也不遠,你就當出去放個風,一會兒就回來了。”縱使心底再不願,可看著大家殷切的眼神,還有蘇老爹眼底化不開的擔憂,蘇梓桑還是點了點頭,“好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