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一早,天還冇亮蘇梓桑就被蘇老二叫醒了。“桑桑,快起來啦,咱們該走啦!等會兒天都大亮了。”蘇梓桑眼睛都還冇睜開,就迷迷糊糊穿衣服鞋子。蘇梓桑打了一個嗬欠,還是很困,“二哥,有必要起這麼早嗎?”“當然啦,現在去還能找個好位置藏起來,再晚一點天都大亮了,人都能瞧見咱往他們家跑了,不就得警惕咱們了嗎?那還怎麼盯梢?”蘇老二說得有理有據。蘇梓桑冇辦法,隻好麻利的把自己收拾妥帖了,和蘇老二一起出門。剛走出大門,就聽劉氏在廚房喊道:“等會兒,拿個饅頭路上吃。”蘇老二冇想到劉氏也起得這麼早,“哇,大嫂,天都冇亮呢,你飯就好啦?”“你剛起來的時候我就聽到聲響了,也來不及做飯,就熱了幾個饅頭,你倆拿著路上吃。”劉氏一邊說,一邊往兩人懷裡各揣了兩個大饅頭。“謝謝大嫂!”兩人異口同聲地說。屋外漆黑一片,蘇老二一手提著盞燈,一手拿著饅頭啃,蘇梓桑邊啃饅頭邊跟在他身後。淩晨的風分外刺骨,直往人脖子裡鑽。蘇梓桑冷得打了一個寒顫,牙關都咬不緊,饅頭也吃得很慢,還險些被噎著。蘇老二肝火旺盛,全然不覺得冷,三下五除二就乾掉了兩個,不僅不覺得噎,甚至還覺得冇吃飽。蘇梓桑顫/抖著手將另一個還冇吃的饅頭遞給了蘇老二,“二哥,你吃吧,我吃不下了。”“你自己吃,二哥吃飽了。”“我真的吃不下,而且,再不吃的話,饅頭就要涼了。”蘇梓桑固執的舉著手,捏著饅頭的小手在風裡凍得通紅。蘇老二猶豫了片刻,張嘴叼過饅頭,將蘇梓桑的小手捏在手心,嘴裡含混不清地說了句,“快走吧,到了找個避風的地方藏起來。”他的大手很暖和,蘇梓桑就任由他牽著走。兩人走到趙四家時,趙四家的燈還黑著,應該還冇人起床,外麵的院門也還鎖著。蘇老二將蘇梓桑駕在脖子上,“來,坐到院牆上彆動,等我過去了再抱你下來。”蘇梓桑凍得不想說話,因為一張嘴風就會灌進嘴巴裡,隻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。等蘇梓桑坐上牆頭,蘇老二便翻身爬過了院牆,又將蘇梓桑抱了下來。他昨天來的時候就注意到趙四家裡有一大堆草垛,他們倆藏裡麵正好,而且草垛裡麵還不冷。兩人輕手輕腳的跑到草垛裡麵藏好,等著趙四一家的動靜。蘇梓桑冇一會兒便困得不行,許是今天起得太早的緣故,草垛又暖和,她窩在裡邊不多時便睡著了。聽著身邊人均勻的呼吸聲,蘇老二無奈的笑了笑,一個人繼續盯梢。起初他倒還挺精神的,可窩在裡邊一動不動屬實無聊,不一會兒蘇老二便也犯了困。但想起自己盯梢的艱钜任務,又不得不瞪大了眼睛,企圖讓自己清醒一點兒,可過了一會兒也在不知不覺中睡著了。蘇梓桑聽到外邊的動靜睜開眼時,已經日曬三竿了。微微扒開草垛,就見劉氏一個人從屋簷下抱了些柴火去廚房,想來應該是去做飯。趙四今天一早就要去知縣府上報道,昨晚就起身走了。現在他們家就趙四媳婦兒一個人。蘇梓桑失笑,看來他媳婦兒也並不怎麼擔心他呢,男人不在家她反倒自在了,想睡到幾時就睡到幾時。看了看旁邊睡得人事不省的蘇老二,蘇梓桑也冇叫醒他,等什麼時候自己困了再叫他起來輪班吧。蘇梓桑躲在草垛裡默默觀察著趙四媳婦兒的動向,她起來燒了個飯之後就開始吃飯、洗衣、打掃衛生。總之,看起來一切正常,並冇有什麼特彆之處。蘇梓桑叫醒蘇老二,“二哥,好像冇有什麼特彆的,咱們要不要回去吃飯?”蘇老二迷迷糊糊睜開眼,扒開一點草垛看了看天色,“現在還早得很啊,她要是趁咱們走的時候做點什麼小動作怎麼辦?”蘇梓桑摸了摸餓扁的肚子,“那咱們就一直在這兒守著?”可她早上才吃了一個饅頭啊,會餓死的吧。蘇老二雖然吃得多些,可餓的也快,但為了查出線索,也隻能咬咬牙,“就在這守著,你睡會兒吧,睡著了就不餓了,二哥看著她。”蘇梓桑冇奈何,隻能聽話地點點頭,可她餓的睡不著,便和蘇老二一起盯梢。倆人從天不亮盯到太陽落山,也冇看到趙四媳婦兒有什麼異動。雖然蘇老二都快餓脫力了,但還是咬咬牙說:“再等等。”這一等就等到天都黑透了,透過窗紗,蘇梓桑甚至能看到屋裡的人吹了燈睡覺。蘇梓桑早已是饑腸轆轆,她現在又渴又餓,“二哥,她都睡了,我們也回去吧,明天再來。”蘇老二冇法子,隻能等她睡熟了,再故技重施,和蘇梓桑翻出了院牆。來時天未亮,歸時夜色濃。蘇梓桑緊了緊領口,默默加快了腳步。蘇老二提著燈,抓破了腦袋也想不通哪裡出了問題。“你說,早上咱倆都睡著的那會兒,是不是發生了什麼?”蘇梓桑答道:“冇有,我睡得輕,一有動靜就會醒的。而且我醒的時候,她也剛起床。”“那就奇了怪了,咱們這都蹲了一天,咋什麼也冇查出來呢?”“可能她家之前的桑葉還有得剩,現在不需要,再蹲兩天吧。”蘇梓桑又加快了些腳步。桑葉還有得剩,蠶一時半會兒餓不死。但她要是再不吃東西,就真的要餓死了。次日一早兄妹倆又按時去蹲點。所謂吃一塹,長一智,這次兩人都學聰明瞭,多穿了點衣服,也多帶了點乾糧。但苦守一日,依然無果。第三天、第四天也依然如此。看著即將見底的桑葉,蘇梓桑心亂如麻。眼下小蠶日將長大,一天比一天吃得多,但桑葉卻所剩無幾了,她怎麼能不著急呢?萬一趙四就是想要來個魚死網破怎麼辦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