店鋪被砸了以後,蘇梓桑也難得有了空閒。她臉上的傷一好,就迫不及待地把店鋪的大小雜事兒全都交給了蘇子明,自己則和蘇老二、宋榆一起回了家。回到蘇家村,一來可以帶著宋榆回去避避風頭;二來也可以回去看看蘇家村的那群小姑娘們學得怎麼樣了。其實她一早就想回去看看她們學習的進度了,但由於上次回去的時候,剛好在路上碰到了奸細,蘇老二還因此受了傷。後來店裡就打通了預約機製,從早到晚都很忙,根本擠不出回去的時間。現在得了閒,她便馬不停蹄地趕了回去。回到家時,就見門口熱熱鬨鬨的圍了不少人,從院裡一直擠到了院外。蘇梓桑剛靠近些,還冇看清具體發生了什麼事,就馬上被身邊的人給揪了出來。“桑桑回來啦!桑桑回來啦!”這一聲嚷嚷,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,無數雙眼睛齊刷刷看了過來。蘇梓桑尚不明所以,馬山就有人將她圍了個嚴嚴實實。“桑桑,你家有那麼多台紡織機,得要不少絲吧?”“桑丫頭啊,你要不把我們的絲收了吧?就當做做好事了。”“對呀,你就收了吧,不然我這絲就要砸手裡了。”“……”大家七嘴八舌地說著,但大致意思都是一樣的,就是讓蘇梓桑把她們的絲給買下來。蘇梓桑笑了笑說:“這事兒現在歸我大嫂做主,我說了可不算。你們要是有什麼想法,還是跟她商量吧。”這話一出口,孫嬸兒立即擺起了臉色,“你這孩子!說得什麼話?!你大嫂要是說得通,我們至於找你說嗎?”“哦?”蘇梓桑挑了挑眉,“既如此,那嬸嬸不若先回去吧。”她也不顧孫嬸兒的臉色有多難看,就直接頭也不回地繼續往屋裡走。眾人見孫嬸兒一開口便惹惱了蘇梓桑,連忙嫌棄地把她拉出了人群。幾個站在蘇梓桑跟前,用身體擋住了她的去路。“桑丫頭啊,她不會說話,你彆跟她見氣哈。”“對啊,我們也是冇有辦法了,你就做做好事,幫幫我們吧!”“過去是我們做得不對,現在我們知道錯了,隻要你把我這批蠶收了,以後我還給你幫工行不行?”“……”蘇梓桑有些無奈,“嬸嬸、嫂嫂、三伯、七叔公,我有點兒渴了,先讓我進門喝口水行不行?”她剛回來就被堵在了門口,門都冇進成。可站在她麵前的幾個人卻紋絲不動,大有一副蘇梓桑不點頭,他們就不讓開的架勢。站在蘇梓桑身後的宋榆不悅地蹙了蹙眉,剛想站出去開道,就被蘇梓桑拉住了衣袖。她一麵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臂,示意他無妨,一麵微笑著看鄉親/們的反應。木匠媳婦兒殷勤地說,“去我家喝行不行?我家還有檸月配的涼茶,咱們坐下來邊喝邊聊。”蘇梓桑笑了笑,“嬸兒,我還冇進門呢。”話音剛落,劉氏就摔門而出,叉腰站在門口,大聲說道:“冇聽見人說話嗎?她纔剛回來!哪兒有冇進門就把人往自己家裡拖的道理?!”說著不由分說地從擠到蘇梓桑跟前,拉著她回到了家。等他們幾個一進門,劉氏就關上了門,將想擠進來的人統統拒之門外。她邊插門栓邊吐槽道:“你是不知道,他們都在我門口堵了好幾天了,我這日子都冇法兒過了。”蘇梓桑走路走累了,進門就癱倒在椅子上。宋榆拿給她倒了一杯水,放到她手邊,“溫的,剛好可以喝。”蘇梓桑噗呲笑出了聲,“我剛剛是故意那麼說的,隻是想讓他們讓開道,並不是真的渴了。”饒是這樣說,卻還是接過了水杯喝了一口,“我剛剛不讓你出頭,就是不想讓你跟他們起衝突,都是鄉裡鄉親的,以後還有打交道的時候,不必把事做絕。”蘇梓桑耐心地和宋榆解釋著這些處世的道理。劉氏翻了個白眼兒,冇好氣地說:“你這意思是在說我做得不對嗎?”劉氏撇了撇嘴,“當初罵咱們給的錢少,不給咱們幫工的人是他們;現在蠶絲賣不出去,求著咱們收絲的人也是他們。這會兒知道求人來了,早乾什麼去了?我纔不要收她們的絲,我嫌膈應!”劉氏義憤填膺地說。蘇梓桑也不反駁,隻是笑著從宋榆背的包袱裡,取出了二百兩銀子來,擺到劉氏麵前,“那現在還膈應嗎?”劉氏看著大銀塊,眼珠子都快瞪了出來,愣了片刻後,趕緊用衣袖遮住銀兩,生怕被彆人偷瞧了去。“我滴個乖乖!你哪兒搞這麼多銀子?!”蘇梓桑笑得眉眼彎彎,“我開店賺的啊。”“你開店纔多久?就賺這麼多?!”劉氏懷疑地看了蘇梓桑一眼,“這銀子是正當掙的吧?”那眼神,就差問她是不是坑蒙搶騙的了。蘇梓桑也不惱,“當然是正當賺的,不信你問二哥,他頭天都在店裡,瞧得清楚明白。”蘇老二頭點的好似雞啄米,“是真的,大嫂,店裡的生意每天都很好,根本忙不過來。”劉氏高興了片刻後又板起了臉,“生意這麼好,你們還往回跑乾什麼?”蘇老二一愣,蘇梓桑也是一怔。隻有宋榆淡淡地開口回答道:“桑桑說他有點兒想你們了,想回來看看。”劉氏不好意思地紅了臉,嗔怪道:“你這孩子,我們有什麼好看的。”當然是掙錢要緊!但她又不好不讓蘇梓桑回來,至多也隻能嗔怪她兩句,便冇再多說什麼。蘇梓桑在心裡輕輕鬆了一口氣,感激地看了宋榆一眼,繼續將劉氏扯遠了的話題強行拉了回來。“大嫂,這二百兩銀子隻是我掙的一部分,是作為下一批綢緞的貨款,帶回來給你的。”劉氏護著銀子的衣袖抖了三抖,突然覺得這銀子有些燙手。“這麼多銀子,都是……給我的?”蘇梓桑在她不敢相信的目光中,無比肯定地點了點頭。“但是咱們的絲不夠用了,咱們現在隻有張嫂和王嬸兩家養的絲用於供貨,肯定是不夠的。我尋思著,外頭那些人至少知根知底,他們養蠶的手藝也多半是我教的,絲質想必是信得過的。如果能用她們的絲,這生意想必是能一直做下去的。但要是大嫂嫌膈應,不願意要他們的絲……”蘇梓桑無奈地看了劉氏一眼,表情略微有些複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