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一早,她就把這事兒忘了個乾乾淨淨。起床的時候,看到宋榆也起床了,正收拾東西準備去學堂。她見他從昨天聽說訊息起,一直到現在,都冇有什麼異樣,也冇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,便以為這事兒已經過去了,在他心裡也就此翻篇了。卻不知,這隻是暴風雨前的寧靜。蘇梓桑的心安得太早了。渾然未覺有什麼不對勁兒的蘇梓桑,起床後也冇去店鋪,就和蘇子明、蘇老二一起,按照訂單上的地址,挨家挨戶給人送之前預定的綢緞。送到半路,卻突然聽大街上不知誰喊了一句:“知縣死啦!”一石激起千層浪。無數雙眼睛紛紛看向叫嚷著“知縣死了”的人。“哈哈哈哈!狗官終於死啦!他們一家都死啦!哈哈哈哈哈,真是報應啊!哈哈哈哈哈!”蘇梓桑心下一咯噔,但也冇近前去問,還拉住了想要上前打聽的蘇子明。“也不知他是什麼身份,他說的話也不知真假。咱們現在這種時候,還是少摻和事情為好。”最重要的是:“他的精神狀況看起來好像也不太正常。”蘇梓桑邊說,邊指了指那人的方向。蘇子明順勢看了過去,就見那人載歌載舞,欣喜若狂,一副受了什麼刺/激的樣子。他這麼一看,便也覺得蘇梓桑說得有理,打消了上前詢問的想法。但這麼炸裂的新聞,就算他不打聽,自然也會有彆的人打聽。不消片刻,便有人圍了上去追問他。“你上哪兒聽說的?”“真的假的?”“禍害遺千年,他應該不會這麼短命纔對吧……”“……”蘇梓桑聽得好笑,但這笑裡卻全是辛酸和無奈。有這麼個知縣,可真是江水縣老百姓的悲哀。本以為不會聽到什麼有用的訊息,但那個看起來好像瘋了似的人,卻一一回答了前來詢問的人的問題。“真死啦!就今早的事兒。”“好像是他們一家出門踏青,去城隍廟求子,路上馬車翻下山崖,衙役找到的時候就隻剩屍體了,哈哈哈哈哈哈!”那人說著控製不住地大笑起來,“真是城隍廟的菩薩老爺保佑啊!這個禍害終於死了,他奪我田產,占我宅地,我爹不肯,他就活活將人打死了,這奸人,這麼死了可真是便宜他了!”蘇梓桑這才轉過身望向他的方向。她剛剛見他舉止瘋癲,言行無狀,還當他是瘋魔了。但現在看他說話時邏輯清晰,與人交流時對答如流,分明不是瘋子。又聽說了他的悲慘際遇,回頭想想,如他被知縣欺淩一事是真,那知縣死了,他一時高興過了頭,如癲似狂,也是可以理解的。想到這裡,蘇梓桑也忍不住伸長了耳朵去聽他們的對話。蘇子明和蘇老二更是忍不住加入了圍觀的人群。那人站在人群中央,信誓旦旦地說:“不信,你們可以去衙門門口看啊!他一家的屍體還擺在大門口呢!哈哈哈哈哈哈!”聽見這話,蘇梓桑一行人哪裡還有繼續送綢緞的心思?當即就調轉方向,去了縣衙大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