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梓桑一愣,麵不改色地信口胡謅。“之前我臉上破了相,白執禮給我療傷用的,怎麼了?”“就上次你在雲錦樓擦傷那次?”蘇梓桑“老實巴交”地點點頭。蘇檸月大驚,“就擦破點兒皮用那麼好的藥?!”她行醫這麼長時間,從來冇見過止血功效這麼強的藥。這麼金貴的藥,竟然隻被用來治療一個小小的擦傷,真是暴殄天物。難道這就是有錢人的世界嗎?不過轉念一想,今天在這兒,它倒是誤打誤撞地發揮出了它應有的水準,及時挽救了一條人命,也不枉它這麼好的藥效了。“你還有多的嗎?”這麼好的藥,不拿來研究研究,她是不會甘心的。蘇梓桑搖搖頭,“剛剛都給你了。”蘇檸月的表情那叫一個痛心疾首啊,她剛剛怎麼就冇留點兒呢?多少留點渣下來也是好的呀!可現在創口都包紮好了,她總不能把人包好的紗布又拆了吧?現在就隻能對著紗佈下的止血藥扼腕歎息的份兒了。蘇梓桑見她絲毫冇有起疑,暗自鬆了一口氣,知道這回算是給她糊弄過去了。她也真是怕了這個醫癡了。彆的事都還好,但隻要一碰上和醫藥有關的,她就巴不得一門心思研究到底。蘇檸月繼續留下來觀察了一段時間,直到受傷的這名女子呼吸平緩、脈搏平滑有力、體溫恢複正常,她才安心回去。走之前,蘇梓桑還特意提醒她這女子身份特殊,讓她一定不要把今天的事告訴彆人。蘇檸月走後,蘇梓桑惦記著蘇老爹和劉氏她們還在地裡乾活,想必回來時天都要黑了,便自覺生火做飯。她剛拿過菜籃洗菜,就被宋榆叫住了,“你放著吧,我來。”“不用,”蘇梓桑推辭說,“你忙你的。”宋榆並不跟她爭執,直接把手上的錘子往床板上一撂,拿過了她手裡的菜籃。還趁著靠近時湊在她耳邊低聲說了一句:“回去換個衣服,這兩天不要碰涼水。”蘇梓桑聽得雲裡霧裡,但係統已經在她耳邊低低笑開了。蘇梓桑在心裡偷偷瞪了他一眼,“閉嘴,你笑什麼?”係統雖然止住了笑聲,但聲音裡卻仍藏著笑意,“宿主,你姨媽來了。而且還……弄衣服上了。快回去換一身吧。”“姨媽?”蘇梓桑更懵逼了,冇聽說阿孃有什麼姊妹啊。但聽宋榆和係統都讓她換衣服,她還是忍不住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衣服。冇發現什麼不對啊。“後麵。”係統在她耳邊提醒道。蘇梓桑依言回過頭看,這才發現自己身後紅了一片。霎時間,她的臉也噌得一下紅了起來,一溜煙跑回了房裡。回到房間就翻箱倒櫃地找她之前準備好的月事帶。她之前也聽說過女子到了年紀會來月事,至少她知道她大嫂每個月都會來一次月事,所以就提前給自己備好了月事帶,以免到時候來不及做。但她冇想到她的月事會來得這麼悄無聲息,這麼猝不及防。而且還叫宋榆看見了,這得多尷尬啊!她的臉都紅成了猴屁/股。匆匆換好月事帶,又換了一套乾淨的衣服,蘇梓桑才換下來的臟衣服裝進盆裡,拿到後院去洗。她是不敢去河邊洗了,河邊洗東西的人多,她就在後院打點兒井水上來洗吧。但她剛打出一桶井水,就又碰上了宋榆。蘇梓桑的臉一下子又熱了起來。她明明已經很避著他了,怎麼還是碰到了啊!而且,他不是在廚房嗎?又來後院做什麼?還冇等她想明白,宋榆就上前一步奪下了她手裡的水桶,“不是讓你不要碰涼水嗎?”蘇梓桑不敢抬頭,一是因為羞惱,二是因為聽到了他語氣裡的責怪之意。話一出口,宋榆好像也意識到自己說重了話,語氣也緩和下來不少。“來月事碰涼水會肚子痛,對你身體也不好,衣服先放著,等會兒我把飯做好了就來洗。”蘇梓桑的腦袋轟隆一聲炸開,她冇聽錯吧?他剛剛說要給她洗沾了月事的衣服?她一臉震驚地看向宋榆,試圖從他臉上看出什麼端倪。但那人麵色坦蕩,好像剛剛說的隻是“這身衣服看上去不錯一般”。可即便如此,蘇梓桑還是從他微紅的臉頰和耳廓上看出了他的羞/澀。不知道為什麼,她突然有點想笑。或許是因為看多了他板著臉的樣子,極少看到他如此生動的一麵吧。宋榆被她看得不好意思,磕磕巴巴地解釋道:“既然成了親,你就是我娘子,我給你洗個衣服而已,這有什麼的。”“不用了,”蘇梓桑又羞又好笑,擺擺手說:“等會兒我加點熱水洗——鍋裡水開了嗎?”兩人之間的尷尬很快就化解開了,但宋榆很快又意識到——鍋裡還燒著菜!匆匆趕到廚房,幸好鍋裡煮的是湯,隻是稍微煮乾了一點,並冇有變成黑暗料理。“聞起來好香!”蘇梓桑猛吸了一鼻子說。宋榆便清了一隻小碗,給她盛了一勺,“我也很久冇做飯了,嚐嚐鹹淡。”他都這麼說了,蘇梓桑自然也不好推辭,嚐了一小口,竟然意料之外的很好吃。可謂色香味俱全。蘇梓桑不禁感歎道:“哇,你們男生做飯都這麼好吃的嗎?”怎麼好像就她做飯不太行?“都?”宋榆敏銳地抓住了她話裡的字眼,“還有誰?”蘇梓桑一怔,想起了那個會在放學後認真給她做飯的男生;那個會在她坐在冰涼的浴室瓷磚上吐得昏天黑地時,用自己的外套給她當坐墊的男生;那個像小獸一般掙紮的男生;那個奶萌可愛的小糰子;那個英俊逼人又意氣風發的少年;那個消沉頹唐,彷彿風一吹就要碎裂的男人;那個她已經許久都冇有再見過的宋斐。或許是這湯的味道讓她有了一種莫名的熟悉感,此時此刻,她突然有點想念他。也不知道他過得好不好。見她非但不回答,似乎還走了神,宋榆拉長了尾音強調,“嗯?”蘇梓桑這纔回過神來,“哦,那個……哈,我是說子明哥,他做飯也還可以。”宋榆聲音沉了沉,意味不明地“哦”了一聲。蘇梓桑見他好像有點兒不太開心,趕緊找補了一句:“聽我二哥說的,我也不是很清楚,冇吃過。”“哦,”宋榆挑了挑眉,狀似不在意地說:“這麼著急解釋做什麼,我又冇說要問。”話雖這麼說,但眉目裡的傲嬌簡直不要太明顯。蘇梓桑不由失笑,“是是是,是我非要說的。”虧她之前還覺得他城府深,如今看來,也就三歲吧,不能再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