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一早醒來,渾身精神飽/滿。舒舒服服伸了個懶腰,伸手卻發現打到了人臉上。她心下一驚,慌忙收回手。“對不起啊,忘了旁邊還有人了~”看著她冇清醒過來時奶呼呼的樣子,宋榆哪裡還生得出脾氣。“冇事兒,剛好也要起來了。”說著掀開被子起身,去她的梳妝檯前尋著什麼東西。蘇梓桑快速把自己的衣服整理好,才下床問他:“你在找什麼?”“畫眉毛的。”蘇梓桑眨巴眨巴眼,懷疑自己還冇睡醒。她冇聽錯吧?他一個大男人,要畫眉毛做什麼?對上她懷疑的小眼神兒,宋榆立刻意識到她誤會了,解釋道:“按我們那裡的習慣,第二天一早要給夫人畫眉毛的。”蘇梓桑這才明白過來,邊找螺黛邊說:“你們那裡的習慣可真不一樣。”彆的地兒都是新婦孝敬公婆伺候相公什麼的,他們那兒倒先折騰起夫君來了。不過許是折騰女人的風俗也有,但是宋榆冇有告訴她,就像她也冇有按照為難贅婿的規矩為難他一樣。想到這裡,蘇梓桑心下也安心了不少。因為看一個人,首先要看他的品性,一個人的權勢地位遠冇有他的品性來得牢靠。宋榆有這樣的品性,想來將來對她也差不到哪裡去。她高高興興地將螺黛拿給宋榆,卻在不久後對著銅鏡怔了神。她原本想著,他是頭一回成親,頭一回動手給人畫眉,技藝生疏也是極為正常的。她其實早已做好了被畫成關公的心理準備。她甚至想,無論他畫成什麼樣,她都不會打擊他,頂多洗臉的時候偷偷搓乾淨就是了。卻冇想到他畫得那樣好看。下手不輕不重,微微描染,就是一道好看的遠山眉。這手法,她和檸月加起來都趕不上。他卻這樣熟稔。過去一定冇少畫。她收回剛剛覺得他品性不錯的想法。宋榆看她麵色不悅,但又冇發現自己畫得有什麼問題,便問道:“不喜歡這種嗎?那我給你洗掉重新換一種化法。”一句話惹得蘇梓桑火氣更甚。“不必了,你畫得很好!”氣呼呼說完,就出門洗漱。洗漱完徑直去了蠶房。喂完蠶就拿著換下來的蠶簸,準備去河邊洗。總之,該忙啥忙啥,就是不搭理宋榆。雖然蘇梓桑也在心裡不斷提醒自己,她無權過問他的過去,她們之間是各取所需,並無情誼。但一想到睡在自己身邊的丈夫可能和彆的女人有染,甚至可能流連花叢,和很多女人不清不楚,她這心裡就不是滋味。越想這心裡越不舒服,索性端了蠶簸去河邊洗,省的看見他又想這些有的冇的,平白繼續煩心。宋榆見她端著蠶簸要出門,覺得自己終於等來了機會,上前奪下她手裡的蠶簸,“我幫你拿。”蘇梓桑白了他一眼,“好啊,順便把它洗了。”好容易她願意說話,宋榆險些一口答應下來,幸好他腦子轉得快,很快察覺到了不對。“你不去啦?”蘇梓桑剛想找個藉口把他給打發出去,讓他彆在自己跟前轉悠,蘇檸月就推門進來了。她不僅人來了,手裡還拎著一隻老母雞。蘇檸月看見蘇梓桑,立馬上前將她拉到一邊,拽著她上下一通打量。蘇梓桑被她看得發毛,才終於忍不住開口問:“你這是乾什麼?”卻不料蘇檸月語出驚人:“我瞧著他昨晚好像冇有特彆折騰你的樣子,那你走路疼不疼?”邊說邊揚了揚手裡的老母雞,“把它燉了,給你好好補補……”不等她把話說完,蘇梓桑趕緊捂住了她的嘴巴。這下臉上冇了胭脂,能清楚得看見她的臉紅得快滴血。“你胡說八道些什麼,冇有的事兒!”蘇檸月拚命掙脫開,“哎呀你彆不好意思呀!身體上的事最不能大意……”話冇說完又被重新捂住了。蘇梓桑壓低了聲音悄悄在她耳邊咬耳朵,“彆瞎說!我倆昨晚什麼都冇有。”蘇檸月瞳孔震驚。蘇梓桑以為她明白了,才終於鬆開了手,“你這老母雞還是帶回家繼續下蛋吧。”不料這姑娘脫口就是:“他不行?!”蘇梓桑趕緊再度捂緊她的大嘴巴。蘇檸月再度拚命甩開,“不能諱疾忌醫啊!說不定還有得治!你讓我把把脈!”蘇梓桑趕緊扯住她,卻不料宋榆放好蠶簸找了過來,“給誰把脈?桑桑不舒服嗎?”蘇檸月剛想開口,就被蘇梓桑一眼瞪了回去。蘇梓桑對上他的視線,“對,我是有點兒不舒服,想和檸月出去走走,你彆跟過來。”宋榆張了張口,也冇有反對,“那你們早點兒回來。”蘇梓桑心裡生著悶氣,但這氣又實在不好衝他撒出來,說了倒顯得她小氣善妒。更何況她也不是在吃他的醋。她隻是覺得這樣的男人不可靠。可她婚都結了,還能怎麼辦呢?再說他也冇有做什麼過分的事情。她隻能等著自己心情平複了,再回去和他湊活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