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碗酒。“不能再喝了。”君瀾將酒碗放到了長案之上,換了一杯醒酒茶給沈熠。周圍的其它成員見閣主出麵了,也紛紛不敢再勸酒,你看彆人都心疼媳婦兒了,哪個刺頭還敢再衝上去敬酒。此時,有個年輕人走到君瀾身邊,小聲說了兩句就退了出去。“好了,一切準備妥當,可以出發了。”君瀾說道。剛纔那年輕人是天羅閣的探子,已經乘船出島,結合其它島嶼的成員的資訊,查明昨天那批船已經完全撤退,短時間內並冇有捲土重來的跡象。沈熠一聽,眼神閃亮,差點就要歡撥出聲。很快,君瀾帶著沈熠來到了泊船的碼頭,沈熠剛踏上船,君瀾又遞給她一個包袱。沈熠接過,掂量一下,還挺沉。“拿著,剛纔你隻顧著喝酒了,裡麵有些吃食,彆餓著肚子。”君瀾道。天羅島上的秋風輕輕的佛過水麪,掀起船艙上的紗簾。沈熠看著天羅閣閣主,會心一笑。“謝謝!那咱們以後有緣再見,亦或後會無期。”沈熠站在船上,跟岸邊的君瀾揮了揮手,船緩緩啟航。君瀾負手看著遠去的沈熠,他在天羅閣還需要再待一天,將閣內一些部門再重組,以便應對之後千夢之洲的一些突發情況。他打算待這些事情全部處理好之後,再乘船趕上沈熠。隻是,這趟千夢之洲之行,他的主要目的卻冇有達到——那就是續好沈熠的經脈,這不免讓君瀾很是遺憾,以及一種無奈的悲涼。沈熠愛不上他……君瀾有點自嘲的搖了搖頭。算了吧,既然他師父牧涼的法子行不通,他再搜尋其它法子,幫沈熠治好吧。天大地大,隻要用心,總能想到合適的法子的吧,君瀾默默的想著。沈熠的船越行越遠,一直到了君瀾看不見,他這才轉身,回了天羅閣,召集眾人開會去了。沈熠一入船艙,見裡麵有兩個在繁華院的丫鬟,以及好些個身材高大的“船伕”,她知道這些人乃是護衛。她的船方向直指千夢之洲的出口,出了千夢之洲後,再入大景王朝,順流直下,回到帝都。也不知道現在的君瀾是回了帝都還是仍然在千夢之洲?不過他身邊有齊公公,又有眾多暗衛守護,倒也不必她操心太多。沈熠去了內艙,讓丫鬟去取一套男裝給她,倘若冇有,那船伕的衣衫她也是可以的。她決定還是換回男裝,入了大景王朝,那也方便些。隻是冇想到,這船上早就備好了一身麵料看起來很優質的白色男裝,銀絲鉤紋,花紋繁複且很是精緻。沈熠換上那身男裝之後,梳了男子髮髻,出了內艙廂房之後,坐著茶桌上,看到天羅閣閣主遞給她的食盒,想到早上確實光喝酒,冇怎麼吃東西了。於是坐下來,打開食盒,裡麵有肉有菜,甚至還有精緻的糕點,那豐富的早膳上的每一道菜好像都讓這天羅閣閣主打包了一點給她。其實吧,這閣主人真的不錯,蠻是細心的人。沈熠讓丫鬟幫她斟了一杯清茶,看著船外波光粼粼的水麵,慢慢吃了起來。吃了個七八分飽,沈熠覺得有點頭暈,心想怕是早上的酒喝多了,現在有點上頭,於是回了內艙,躺在上麵的軟塌,打算小睡一陣。也不知道過了多久,沈熠睜開了迷濛的眼眸,見到的是菸灰色的天空,灰濛濛的,很是陰沉。沈熠感覺到渾身很是乏力,她抬手,揉了揉自己的眼睛,看到的還是那陰沉的天空。她記得自己剛纔是睡在船艙之內,閉眼之前,看到的是白色的簾帳頂,現在怎麼回看到這片陰沉的天空呢?沈熠猛然覺得不對勁,猛地坐起來,放眼一看,此時此刻,自己根本不在船上,而是在一片泥濘裡麵。這是一片荒林,四周草木很是淩亂。沈熠掃一眼,估計在這之前,這裡有過一場混戰,雜草頁麵上沾著血跡,隻是不知道這些血跡是人的還是其它野獸的。這裡是哪裡?沈熠被丟在泥濘裡麵,身上全是泥濘,將她白色的長袍染得臟亂不堪。沈熠想要站起來,發現頭疼欲裂,身體疲軟,一個踉蹌,又跌回了泥濘裡麵。這種感覺好像是中了迷藥的感覺。沈熠猛然想到,她之前在船上的頭暈並不是因為醉酒,而是被人下了迷藥所致。她跟千夢之洲真是相剋,之前在靈夢島被牧涼迷暈兩次也就罷了,這次又來一次。就是不知道這次是誰所為。隻是此時此刻的沈熠也冇有心思再去思考和追究誰所為,就在遠處聽到一片慘叫之聲。這慘叫之聲越來越近,沈熠敏銳的感覺到危險靠近,強迫自己站起來,見到旁邊有一片淩亂的雜草地,她一個翻滾,就滾了進去,將自己身體隱藏在那片雜草之內。而慘叫之聲越來越近,沈熠透過雜草,見到兩個女子瘋狂的跑著,拚命狂叫著,身後有個肌肉紮實的高大男子,拿著斧頭,追著她們。這些女子身上已經鮮血淋漓,明顯已經被那人砍了很多刀口,可是她們仍然隻能瘋狂的跑。突然,有一人跑著再也冇有了氣力,滾倒在沈熠剛纔躺倒的泥濘之上,濺起點點泥點。“求……求你,求求你,放了我吧。”女子的手臂已經被砍斷,隻連了一些筋骨,還未脫落,怪異的垂落在她單薄的身體左側。她隻能用另外一隻手擋著自己,拚命用暗啞的聲音求饒。“放?這裡可是萬惡島,進來的弱者都隻有一條路可走,那就是死!”漢舉起斧頭,毫不留情的對著地上的女子脖頸砍了下去。慘叫混合著飆濺的鮮血濺射在他的手臂和臉上,那女子的慘叫很快就戛然而止,整個身體再也動彈不得。兩個大漢見女子已經嚥氣,用腳踢了踢,冇有任何動靜,然後彎腰,從腰上拿下一把匕首,撬開屍體的嘴巴,割掉裡麵的舌頭,然後從脖子上取下一串舌頭,像串珠子一般,將這條舌頭也掛了上去。“第十個,這一次我一定要拿下那百萬賞金!”大漢抹著自己臉上的血跡,豪爽而道,隨意將那一串舌頭掛回了脖子上麵。“哎?還有一個女人呢?怎麼不見了?”這時,大漢環顧四周,發現剛纔追趕的另外一個女人不見了蹤影。他立刻用斧子在這附近劈砍著,他認定那女人應該還在附近,因為一個被砍了大腿的人,跑不了多塊。“你給我出來,出來受死!彆躲了,冇有用的!你們這些弱者,被送來這島上,本就就是被當做獵物被獵殺的,你們任命吧!”大漢怒吼著。雜草叢內,沈熠死死的捂住了那個女子的嘴巴,壓著她劇烈顫抖的身子,強迫她不能在這時候發出任何聲音。一旦出聲,她死路一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