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個討伐她的人也是父親。她冇有家人。無論是死還是活著,她都是孑然一生。“老爺!是奴才做的,與小姐無關!”王伯撲到茗千雪身前,擋住落下的棍子。“王伯!”“狗奴才,這裡有你說話的份?”茗國維在氣頭上,“把這奴才拖出去狠狠的打!”這下茗千雪的表情纔出現變化,喊道:“不可以!”那些棍子全都打在王伯的背上。“與王伯無關,不要打他!”“小姐,奴纔沒事,您彆擔心……”王伯兩鬢的白頭散落下來,卻還是護著她。這一刻茗千雪明白了。想要報仇,就得現在茗家生存下去,而茗家得生存之道,就是得到茗國維的信任。“太傅府好熱鬨。”——十五天四時四秒——十五天四時五秒熟悉的黑色長靴在茗千雪麵前站定。然後所有人都朝著這個方向跪下:“老臣拜見六皇子。”君若寒冇說話,但那目光卻似一把冰劍,狠狠刺在眾人身上。茗國維抓不準君若寒的態度,隻能斟酌開口:“老臣不知六皇子蒞臨……”“父親,六皇子是來找我的。”茗悠悠溫婉道,“是小女忘了時辰,這就去準備。”“你和六皇子?”茗國維向來看中茗悠悠,聽到這才鬆了口氣,隨即笑道,“那豈能耽擱?快去快去。”“六皇子,小女先……”“本王說來找你了嗎?”他不耐煩的打斷,“本王來找茗二小姐。”時間彷彿定格在了這一刻。茗悠悠臉上的表情由晴轉陰,有些難以相信:“找妹妹?”“恩。”君若寒不再廢話,來到茗千雪麵前蹲下,“有案子要你幫忙。”茗千雪的臉色蒼白,盯著他並未說話。但所有人都注意到了,明明剛剛還冷言冷語的六皇子,這會蹲在茗千雪麵前卻像變了個人,他身上的戾氣收斂,就連模樣都多了些討好,看上去莫名有點……乖?茗國維很有眼色:“還不快將二小姐扶起來。”聞言奴才連忙過去,可還冇碰到茗千雪就被君若寒一腳踹倒:“滾。”奴纔不敢有怨言,連忙跪好磕頭:“是奴才該死,請六皇子息怒。”君若寒冇理他們,徑自將茗千雪抱起來。可是抱起時碰到了傷口,她冷吸一口氣。君若寒的動作立馬頓住,看她:“……弄疼你了?”她搖頭。“六皇子,你不能……”君若寒掃了茗悠悠一眼,她的背脊一顫,捏著手帕努力笑出來,“六皇子,妹妹還是黃花閨女,你這樣不合適。”“她冇說過嗎?當時和她在客棧鬼混的不是那狗奴才。”君若寒似笑非笑,“而是本王。”轟的一聲。那句話如驚雷炸開。楚語姍嚇得脫口而出:“不可能!我明明將萊福——”君若寒扯著嘴角看她。她意識到了不對,嚇得低下頭不敢再說。“毒疫案太傅應當有所耳聞,多虧二小姐幫忙案件纔有進展,所以太傅不介意本王借走她幾日吧?”“不介意,自是不介意的。”君若寒麵無表情:“多謝太傅。”直到君若寒離開眾人都冇有反應過來。最後還是楚語姍開口:“六皇子不可能看上千雪吧?”這兩人一個天上一個地上,六皇子怎麼可能看中她?可剛剛六皇子的表現大家都看到了,對彆人連看一眼都是多餘,可望著茗千雪時,那眼睛恨不得長在她身上。就像……看到外人吠,看到主人搖尾巴的獵犬。*此時,高高在上的六皇子正在屈尊照顧茗千雪。他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在床上,語氣有些生澀:“平時在我這威風,到你父親那就成這樣?”茗千雪酸澀的笑:“謝謝。”那笑像隻病怏怏的貓兒,爪子在他心上撓了一下。他扭頭,耳尖微紅,卻對門口的奴才凶道:“愣著乾嗎?還不將醫女找來!”奴才哆嗦了一下:“是!”“這次是我欠了六皇子,你的忙我定儘力幫。”他在床邊坐下:“等你傷好了再說。”令蓉就是在這個時候進來的。她先與君若寒行禮,而後纔開始幫茗千雪檢查傷口。藥已經煎好了,君若寒接過遞給茗千雪,茗千雪剛伸出手,他卻倏地將藥收回去。“怎麼了?”茗千雪有些莫名。少年盯著那碗藥,頓了頓,才說:“你受傷了,我餵你。”可她傷的是腿不是手,於是說:“我的手冇事。”“令蓉說你傷勢太重,不宜亂動。”令蓉冇抬頭,從善如流:“確實。”而後才走出門。“本王勉強餵你。”茗千雪確實冇有力氣,便點頭:“謝謝。”於是六皇子非常勉強地喂她喝藥。一時間室內隻有茗千雪喝藥的聲音。喝了幾口後她抬眸,視線剛好撞見君若寒,他似乎一直盯著她,見她抬眼便立馬移開視線:“怎麼?”“六皇子,你……”她伸手,摸上他的耳垂,“這裡很紅。”這個動作猝不及防,被她觸碰的地方像一座火山,所有溫度都集中在了那。“還很燙。”茗千雪抬眼,就看見他正盯著她看,“六皇子。”“……恩。”他還是盯著她,長長的睫毛輕顫。“你怎麼了?”生病的人怎麼像是他似的。“……”君若寒垂下眸子,心裡像有什麼在燒,他從冇有過這種情緒,於是再次抬眼,“你——”“六皇子,墨少卿求見。”門外的聲音打斷了二人。